他顿时手脚冰凉。
急急地扫了一遍照片,确实没有与自己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接着又翻了一下文件夹,照片的下面再也没有其他的文件了。
他这才稍稍喘了口气。
他知道,作为军统最重要的几个核心潜伏人员之一,他的档案是在戴老板本人的保险柜里。
他暗自庆幸,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许自己的名字也一起出现在这张照片上了。
喘息稍定,他在后怕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能接触到这个级别绝密文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萧红的实际任务只是传递情报。
况且他搞到的很多情报,比如这次北岛静的身份资料,虽然是经萧红之手传递回总部,但很显然绝不是一个记者能弄到手的。
这个人即使看不到华剑雄的档案文件,也会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情报来源。
那为什么这份情报单单只把萧红和她的情报网扯了出来,而没有波及他自己?
想着他又顺手翻回第一页,仔细看了一遍那份情况通报。
这一看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这份情报是从日军驻衡阳的宪兵队特高课转来的。
这就更奇怪了。
他知道,日军负责重庆国府直接谍报工作的是驻武汉的华中派遣军特高课。
上海南京也有些渠道,可以直通重庆。
而驻衡阳的日军的主要作战方向是两广和云贵,并没有对重庆国府进行谍报工作的任务。
况且那里的特高课也是一个级别很低、人员很少的机构。
任务也只是配合周边区域的日军进行当地的反谍工作,绝无可能在军统总部发展出如此高级如此重要的情报渠道。
可这份情报千真万确就是从衡阳来的。
在文件夹的签收栏里,他甚至找到了负责专送文件的日军通信人员四天前在衡阳机场和上海机场交接文件的记录。
面对这错综复杂的情况华剑雄陷入了沉思。
军统几万名内外勤人员统归总部六处管辖,而其中能进入内三室档案库的绝密情报网人员不过几百人。
能接触到这几百人的资料的肯定是总部的高级人员,而且范围非常有限。
能接触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而又把它泄露给日本人的绝不是一般的人。
不是日本人安插的间谍就是叛国的内奸。
如果这份情报来自武汉,那么十有八九是日本人的潜伏间谍。
而现在它来自衡阳这么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小地方,看来组织内部出了内奸的可能性居多。
现在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真是内奸所为,是什么深仇大恨促使他替日本人卖命?
他还会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