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仇家做养子,却杀掉了和仇家世代交好的聂柳两家之人,又害死了自己的名义上的兄长,强暴了他的嫂子。
他躲避正道追杀多年,却能堂而皇之的混进正道云集的秘密组织天道,甚至成为了中层主事之一。
他一手催动了摧花盟的成立壮大,却又一步步引导他们走向绝路……而最奇怪的就是,他明知聂阳是来杀他报仇,却几次三番放过未来的大敌,对并不那么心切复仇的聂月儿却一心杀之后快。
一定有什么被尘封的往事,淹没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聂阳长长地出了口气,漫长的思索让他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骚动混乱的脑海也终于渐渐平复。
他有些吃惊的发现,比起上次强夺了田芊芊的内力,这次对王落梅所做的一切,他竟没觉得有什么愧疚。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不知何时布满了汗水,他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淡而冷静,“王落梅,你如果再不动,我就只有这样把你带回去了。”
王落梅恨恨的斜了他一眼,努力的撑起了满是污痕的身体,在满是死尸的洞窟内爬伏着翻找能敝体的衣物。
聂阳深深吸了口气,洞内的血腥味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他转身走了出去,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他并不担心王落梅从别的地方逃走。
而且当洞里没有其他活人之后,想来这个女人穿衣服的动作就会变得快些。
走出阴森森的山洞,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刺目的金黄让聂阳眯起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晃晃的,让他有些眩晕。
原来,他其实一直都不适应明亮而温暖的日光么……
可突然,一句话就让他变得清醒了过来,不仅清醒,甚至连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起来。
那是他很熟悉的声音,很温文有礼,只是这次,难得的带上了一丝难掩的怒意。
“小生确实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这里。”
他逆着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邢碎影森寒的目光。
他笑了笑,道:“仇隋。你好。”
邢碎影的面色登时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在逆光的晕影下看得并不那么真切,他的语气倒是依然平稳如常,但说的话却显得颇为粗俗,“小生早就知道,婊子和母狗,都是不能相信的畜生。”
他顿了顿,似乎深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地说道,“还道你莫不是有老天庇佑,身边那些丫头竟然全都平安无事。没想到竟是那姓花的贱人帮了你的忙。”
邢碎影心思转的到快,聂阳不过叫出了他另一个名字,他便立刻猜到了花可衣在这件事中的身份。
但听他的口气,对花可衣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情感在其中。
“聂家和仇家祖上曾是八拜之交,柳家和你们也曾是姻亲,邢碎影,你……你为何要害死我父母!他们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聂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邢碎影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但眼中却涌现出连阳光也无法完全遮蔽的风暴,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小生并不仅仅姓仇。”
聂阳楞了一下,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刺目的光线,让他能清楚地看到,邢碎影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像是攥着看不见的什么东西。
“可我也从未听闻我聂家曾与姓邢的人结仇。”
聂阳高声说道,暗自把真力运遍全身,视线也牢牢的锁住了邢碎影的双手。
他已随时准备出手。
他已发现,邢碎影并没有杀他的打算,而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对于邢碎影,他从来都不会有任何胜之不武的感觉。
任何卑鄙下流的手段,他都不在乎用在邢碎影身上。
他的手里,甚至已经扣上了刚才王落梅用的飞针。
“莫非魏夕安没有告诉你么,小生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赢隋。”
邢碎影淡淡道,“这个名字,也许你并不知道,不过想来你那姑姑应该还有点印象。”
“赢?”
聂阳紧锁眉头,苦苦思索,但搜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没有记得聂清漪曾经提过半点关于这家人的消息。
邢碎影的脸上露出了奇妙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你不妨告诉她一句,仇隋就是赢隋,她若还是想不起来,你可以再加上一句,赢隋就是赢二石头,也正是区区在下。我保证,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