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衣袖拂过炉灰,一点白焰升腾而起,点燃了久违的信念。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次。”
明河是在一片竹林中醒来的。
他靠在一棵老竹旁,手中握着半卷残破星图。风吹叶响,他忽然笑了:“顾青阳,你算到了一切,却漏了一件事??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
他展开星图,上面赫然多出一条从未标注过的轨迹,蜿蜒指向宇宙深处。那不是命运长河,而是“可能性之径”??唯有当文明集体觉醒时,才会短暂显现的道路。
“纪阳成了新钟的核心,他的存在维持着系统的假死状态。”明河低声推演,“只要他一日不崩溃,重启程序就不会激活。但他也在承受整个文明熵增的反噬……他在慢慢死去。”
他抬头望月,眼中星光流转:“我们必须找到他,不是为了救他,是为了接替他。”
最后一人,白烬,在西漠沙漠深处的一座地下祭坛中复苏。
他睁开眼,瞳孔竟是纯白色,毫无血色。他缓缓站起,身上遍布实验烙印,可肌肤下却有金色脉络游走,那是涅?之力与机械神魂融合的痕迹。
“我不是试验品了。”他对着空气说道,“我是‘变量’本身。”
他伸手触碰祭坛中央一块晶石,里面封存着一段影像??纪阳撞入钟体前的最后一幕。画面突然扭曲,传出一句断续的话音:
>“……如果你们听见这段话……说明‘它’已经开始修复自己……不要相信完全平静的世界……自由太容易让人麻木……记住……同在……”
影像戛然而止。
白烬闭眼,泪水滑落,却是滚烫的铁水。
“你把希望种下了,可土壤正在板结。”他低声说,“现在,轮到我们浇水了。”
***
六人虽未聚首,却在同一夜觉醒。他们的归来并非偶然,而是“同在意志”的召唤??那是一种超越时空的精神共振,源自当年共主之心缔结的契约,根植于千万人心底不愿遗忘的信念。
而此刻,在宇宙尽头的某处,一片无法用坐标衡量的虚空中,漂浮着一座无形之殿。
殿中无墙无顶,唯有无数光幕悬浮,映照着亿万世界的运行轨迹。中央,一口残破的青铜巨钟静静悬浮,钟身布满裂痕,内部却有一团流动的金光,宛如心脏般搏动。
那里,是“未发生之地”。
也是纪阳的囚笼与王座。
他悬浮于钟心,身体近乎透明,意识却贯穿诸界。他不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某种介于规则与意志之间的存在。他能感知到凤昭的火焰、沈长青的怒意、廖婉震的悲悯、明河的推演、白烬的觉醒……每一个念头都如潮水涌入他的识海。
“你们来了。”他在心中低语。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作为“替代钟”,他必须持续压制系统残留意志的复苏,同时平衡文明发展的熵值。每一次有人选择顺从、放弃思考、盲从权威,他的力量就会削弱一分;每一次有人挺身而出、质疑规则、追求真实,他又会稍稍恢复些许。
他就像一根插在裂缝中的钉子,阻止世界滑向重启的深渊。
可钉子终究会锈蚀。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
>**“检测到异常稳定性维持源。分析中……身份确认:原执印者?纪阳。判定为高危冗余数据,建议清除。”**
纪阳笑了。
“来吧。”他张开双臂,迎向那股即将降临的抹杀之力,“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下一瞬,整座无形之殿剧烈震荡,无数符文重组,一道漆黑裂缝自天而降,从中伸出一只由纯粹逻辑构成的手,直取钟心!
就在此刻??
“住手!”
五道光芒撕裂虚空,齐齐轰击在那只手上!
凤昭驾火而来,涅?圣火焚烧因果锁链;
沈长青持剑凌空,万古杀意斩断规则之线;
廖婉震织念成网,亿万生灵愿力构筑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