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的是真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叶莹。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已经对那个人无感,而且我的人生已经是邪得不能再邪的邪路了,我希望我可以34岁就刑满释放,而不是44岁,然后就可以重新生活;如果能用那个负心汉、野心家的被捕,来换取我的十年光阴,我当然愿意。”叶莹看着我说道,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恳切。
可我总觉得有一股游离的紧张的气场笼罩在她的身上。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就是我想用电脑的原因,”说着,她对我把头往电脑桌那边一甩,“带我去坐到那边。如果你明天想见到他,并且抓到他,现在就需要让我跟他联系。”
她突如其来地这样迫切想要联系X先生,让我的心里瞬间产生了十分的怀疑“你等一下,为什么这么着急?如果稍等一会再联系他,或者如果由我来跟他进行文字对话,你在旁边口述,会有什么问题吗?”
叶莹白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你们警察难不成都是属狐狸、在戏台上唱曹操的么?我说何大警官,你听没听说过有个东西叫做Java?你听没听说过还有种东西叫做OracleSQL?”
“呃……Java我只是听说过;OracleSQL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SASSQL。”我对叶莹说道。
一听我说起我都不知道这个“赛斯——西蔻”到底是个人名还是什么其他东西的词组之后,叶莹又不禁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我:“你还懂SQL语句编程?”
“我不懂,我只是听我搞IT的朋友提起过。”我如实说道。
当然,我刚说完就后悔我干嘛要跟她说实话。
叶莹平静地看着我,但看她胸前起伏的幅度,我觉得她似乎是松了口气:“……行吧!那我就多啰嗦两句:X跟我们这些人约定过,如果想找他进行即时的对话,只有在每天晚上8点到9点一刻的时间段内在桴鼓鸣网站上与他用Oracle服务器进行联系,所有对话内容都是利用SQL语句,包括一些JavaScript的代码。你如果是学过编程的人就应该清楚,每个人的编程习惯都不一样,每一个人对单词、标点,以及后续的语句和方程的使用,bug的产生和消除bug的方式都是有自己的一定癖好和规律的,甚至对于空格和回车换行都是一样,这个就好比一个人的指纹。所以别说你不懂编程,就算是你懂,你来替我敲键盘,只要出现一点与我平时习惯不符的地方,被他发现,那么你我就都死定了——别忘了你们局里那个叫魏蜀吴的家伙是怎么死的。”
被她如此警告,我的心不禁凉了半截,魏师兄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行吧……那还说什么,抓点紧。”于是我拉着她的手站起身,还帮了她开了电脑。
她慵懒地往老板椅上一坐,然后说道:“啊呀……真舒服!你们平时坐办公室的也都这样享受么?对了,何秋岩,刚才上来之前那个美女姐姐不是说什么房间里有酒么?你帮我看看冰箱里,我想喝两口。”
我严肃地看着叶莹:“我说刘虹莺小姐姐,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干嘛呀!我就是想喝点酒,怎么了?自首嫌犯不允许喝酒吗?违反法律还是违反你们警察的狗屁规矩?”
“你自己看看迷你冰吧跟电脑桌距离多远?”我指着冰箱说道。
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迷你冰吧明明刚刚就在她刚刚坐过的那张沙发椅的左侧,但刚才她一点要喝酒的意愿都没表现出来。
我又对着叶莹说道:“反正你要是想找借口解开手铐,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想法。”
“好吧……这样行了吧?”叶莹站了起来,然后对我打了个手势,露出了一个淫邪的笑,“我求你就让我喝几口呗?我至少要在监狱里待二十年呢!女子监狱给提供酒精饮料吗?怎么,难道你会在我坐牢的时候给我送几瓶,然后跟我一起喝一起在夫妻会面室里酒后乱性?或者等着我越狱上你住的地方偷酒喝,然后在你女朋友或者未来孩子他妈的身边把你上了,或者看我把她上了?嘻嘻!”
“算了,拗不过你……”我只好又拉着她走到冰箱前,让她自己打开了迷你冰吧的门。
一打开门,叶莹一脸的大失所望:“什么嘛!怎么都是酒版?我说何秋岩,你那个黑社会朋友那么抠门的啊!”
我看着迷你吧里的情况,也乐出了声,因为冰箱里虽然有专门两扇的储柜都是烈酒,但全都是规格在50ml的迷你形状的小瓶,做工还都挺精致,但基本可能一口就是一瓶,感觉都不如旁边软饮料区里那几罐冰薄荷味雪碧和格瓦斯看着更痛快——我好喝酒但并不懂酒,也是头一回看见这种东西。
我只好蹲下来安慰着叶莹:“这不是挺好吗?你看,咱这有骷髅伏特加、摩根船长、三得利、还有这个Malibu、黑方……哇,还有人头马!我操哈哈哈,居然还有茅台、剑南春和老白干!你这尽管一瓶不过瘾,但架不住咱样多啊!”说完之后,我自己拿了两罐冰薄荷味的雪碧,拉开了拉环。
叶莹看着我,皱着眉嘟着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一瓶50ml的龙舌兰全都倒进了我的饮料罐里。
“喂,你干嘛!”我对她大叫一声,端着饮料罐的右手下意识往后一躲,怒视着她。
“……哎呀,给你兑出一罐‘塔亏拉泡破’怎么啦?你不是挺能喝酒的么?那天你去香青苑我看你喝那么老多都没醉,咋了,搁饮料里兑点都害怕?还是你怕我害你给你加啥玩意啊?这不是宾馆里的酒版么?”
虽然说我知道自己英语没好到哪种程度,但是叶莹带着点大碴子口音,外加硬软腭音溷淆、所有鼻音发轻的说话方式,生把“墨西哥炸弹”这种鸡尾酒的英文念成那个样子,直接给原本有些生气的我给逗得忍俊不禁。
调整了一下情绪,我便对她控诉道:“我可不是怕你害我怎的?我稀里煳涂被你和陈月芳拐进小旅馆那一晚上,你不是还想着让她给我注射点毒药杀了我么?”
“啥毒药啊?我咋不知道呢?”叶莹又拧开了一瓶Malibu,嗅了嗅酒里的椰香,并没喝下去,而是放在了手边当成鼻烟玩,却回身抓了一包五香巴旦木,撕开包装之后,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嗑着。
“装傻?——19%的生死果颗粒,11%的过氧糖,68%的左右的那种溷在鱼饲料里的香味剂,以及最后再加些食盐;人体吸收之后,会产生和煤气中毒一样的症状;要不是那天之前,陈月芳很可能是因为给自己前夫慕天泽和自己儿子上香扫墓因此没带这东西,我必然是死在你俩手里,你当我不知道呢?”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看你第二天早上睡得死沉,没想到脑子里还挺清楚的。”叶莹把嘴里的咸杏仁嚼的嘎吱嘎吱直响,看到电脑屏幕亮起桌面操作界面,便拉着我回到了电脑桌旁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勐然回过头看着我:“有一个事情你说错了,陈美瑭可没拐你进小旅馆,你俩的主动被动位置弄反了吧?”
我不知自己是否变了脸色,我只确定自己的脸上顷间烫得可以用来温酒烤肉,可我仍旧硬着头皮装煳涂问道:“瞎说什么?明明我是被你俩拐的……”
“你告诉我陈美瑭她咋拐的你啊?那天晚上她费劲巴力地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就听她在喘,一通电话下来,哎我的天,给我都听得湿了;等我赶到那个巷子头的时候,呵呵,你把人家正摁在墙上从后面肏得那叫一个瓷实!填充的下巴和垫高的鼻子都有点变形了!根本挣不脱!也多亏当初她做阔太太的时候就经常健身练瑜伽,估计身子骨都得的被你折磨散架——但那她还在我俩旁边歇了一个点,还帮我撸了你好几次才离开的,奈何你精神是真足哇,就是软不下来;要不是我后来我趁着你内射了四泡之后累得不行、倒在床上睡了五分钟的当口,给她机会吃两片紧急避孕药,估计你俩现在都有孩子了——那还是你被我和她一起弄去小旅馆之后的事情,在胡同里你射给了她多少发我可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说,反正我后来帮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屁眼里也都是你射的那玩意。你还说是她拐的你?哼,你可赚大发了何秋岩!你是真不知道陈阿姨没整容之前长得有多美!”
叶莹直接无情地揭露了那天晚上的事实,让我听得十分的无地自容。
根据时间推测,美茵大清早发觉陈月芳回到家用了电脑又赶忙离开,父亲问起她的时候她却说自己回了老家;现在比照一下叶莹的说法,我猜实际的情况应该是陈月芳因我被酒精作用加持而脱不开身才彻夜未归,而凌晨四点左右回家去,可能是是为了用电脑通过“桴鼓鸣”给X先生留些什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