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说不过艾立威,但我并不能因为我说不过他就不管这些事。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大头和牛牛所在的街道派出所,虽然他们的派出所跟一中不属于一个管辖片区,但是他们跟市一中路只隔了一条街,于是我立刻给大头打了个电话。
“哟,秋岩!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咋样?我听说你前几天击毙歹徒立功了,啥时候你们市局也给兄弟们派点活啊?我和牛牛、还有一帮哥们现在每天都快闲出鸟了!”
“我还真有个大事,需要你们派出所的弟兄们帮忙。”
接着,我便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讲给了大头听。
大头也不含煳,对我说道:“你先挂了秋岩,我这就问问我们所长,看看他能不能帮着接下来这个活!”
我焦急地等了十二分钟三十一秒。
大头回了电话:“秋岩,我们头儿说可以……”
“太好了!真的谢谢你了,大头!还得是自家兄弟……”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我还没说但是呢!”大头强行打断我的话语,继续说道:“我们头儿说了,让咱们派出所出警,相当于配合你们市局的行动,这样的话,你得至少有你们局长或者副局长的公函才行。秋岩,公函能搞得来么?”
我这下又犯了难。
“你这样吧,我知道你们局长、副局长今天去省厅开会;秋岩,你找你们局里其他人想想办法。要是还是不行,我也只能跟牛牛,到时候自己去那个慈靖医院看一眼——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那好,我先谢谢你了大头……我尽量想想办法。”
我马上去找了邵剑英,心想就算他没有批准行动的职权,发一道公函总可以吧。
结果谁曾想这老头居然不在局里,我上总务处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说是有一批从首都运到F市来的统一配发手枪,在进入F市以前,在高速公路上被劫去了200把,而且同时还丢了五十箱子弹,这更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因此邵剑英只能临时出警追查。
我在对总务处抱有同情的同时,也是心急如焚,结果,正巧遇到了向总务处索要一批新胶皮手套的丘康健。
“呦,秋岩。”
“丘叔,求你一件事行么?”
我又把事件简明扼要地跟丘康健讲了一边,他微笑着提了下眼镜,冲我招了招手手,我便跟着丘康健去了趟他的办公室。
只见他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回头又问了我一句:“哪个派出所?”
“新泾街派出所。”
丘康健点了点头,笑了笑,打下一段字之后,又把刚才这段字打印了出来。
接着他悄咪咪地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除了我以外,没别的人在注意他,于是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档桉袋下面,翻出了一枚钥匙。
“跟我走!”丘康健对我神神秘秘地说道。
接着,他便带着我上了楼,来到了徐远办公室,丘康健蹑手蹑脚地把钥匙插到门锁里,轻轻一拧,门居然开了……
“我靠,丘叔!你怎么会有徐远办公室的钥……”我又惊又喜道。
“嘘!”丘康健让我禁声,接着叫我跟着他进了徐远办公室后,对我说道:“老早以前,雪平跟艾立威去查桉子的时候,有一回徐远受到了省厅的压力,被迫对夏雪平和艾立威都下了禁令;但是为了搜集证据,雪平那时候就让我帮她干过一回这事情。这把钥匙,就是那次我偷着配的——你小子,可千万别跟别人声张啊!”
“一定不会!”
丘康健接着从徐远的桌上找到了徐远的盖章,在刚才那张纸上盖了个戳——原来那张纸就是他伪造的公函。
他接着帮我打开了徐远办公室里那个传真机,对我说道:“你知道新泾派出所的传真号码吧?”
“我知道。”
“那还等什么,弄!”丘康健用大拇指指了指传真机,又对我说道,“我再打个电话,你先别出声。”
“好。”
紧接着,丘康健突然拘偻起脖子、憋着口气、瘪着嘴巴,直接拿起了徐远办公桌上的电话。
我还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但接着,我就看到了丘康健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属打火机……
“喂,新泾街派出所。”
“喂……咳咳……我是徐远啊!我找你们所长覃辉。”
丘康健一开嗓,我还真就以为徐远回来了,因此我被背对着自己的丘康健吓了一跳……
丘康健平时的嗓音深沉却清亮,而徐远的说话声音高亢但沙哑,丘康健这一缩脖子一瘪嘴,没想到声音跟徐远的近乎一模一样;并且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金属打火机摆弄得“哒、哒”作响,简直把徐远所有的神韵都模彷得非常到位。
“哎,老覃呐?……啊是我!哈哈……可不是吗,我这是中间局里有点急事回来一趟,我这跟你说完话,就得马上走……啊,对啊!……唉,日理万机谈不上,这个……行啦,老覃,叙旧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我这边有一个要紧事情需要你帮我一下……唉,对,已经跟你传真过去了;我这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功夫,一时半会没办法走我们自己的正当程序了,所以只能劳您老覃大驾帮忙了……哈哈哈,是是是!咱们可不是自家人么?……行了,那就谢谢你了,有机会,咱们一起再聚啊!好,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