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伊薇特深以为然:“没理由放着地之喉这么坚固的城墙不用而冲出去和它们换命。”
兽人族的将军们这才平息了胸中沸腾的热血,冷静地思考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事实也正如伊薇特所说:兽人的强大有目共睹,可没有任何理由在可以选择伤亡更小战术的情况下还要把士兵推向城墙外的血肉磨坊。
王兽城墙的规格在建造的时候对标的是人类国都朗基努斯的城墙,在极限边缘无限逼近的厚度再加上巍峨的高度,让王兽城墙成了无数种族印象最深的城防工事,内里的防御魔法让它不畏惧魔法部队的轰击,城头上的强弓硬弩与投石机和随时可以同时倾倒下去的燃油,这都为王兽城墙的易守难攻多添了原因。
“你们呢,如果有其他意见的话随时向我提出。”芙蕾雅调皮地撅起了嘴吹飞自己前额的流海,台下纷纷表示同意保守作战——也就是一边守城一边针对敌方的兵力分布进行侦查,等待援军将对手一举击溃。
“像是一些战场上的调度,譬如夜袭敌军的法师部队,或者什么其他的战术,这都是你们这些专家应该考虑的,我就不具体布置了。”芙蕾雅说道:“如果大家意见一致的话,我们来商讨一下具体的人员分配。”
花认真地听取着芙蕾雅的话语,嘴角牵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她对于芙蕾雅的喜爱溢于言表,那种感觉甚至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尊敬与崇拜了,她眼看着芙蕾雅的手势,听着芙蕾雅那逻辑分明的阐述,在心里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压抑那些不该有的情感,自己因芙蕾雅而获得新生,理当因为芙蕾雅而死,作为部下的自己理当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好想让王上再摸摸我的头啊。但我不是星与月那样的小孩子,应该没办法再提这种无礼的要求了吧。
真羡慕星与月冬天的时候可以爬到王的床上,年纪小就是很占便宜呀……
嘴上无法言语的花,沉默恬静的外表下藏着的千言万语一次次地由心中酝酿而出,又腐烂在肚子里。
每当她注视着芙蕾雅的时候,她都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这次也丝毫不例外,等到芙蕾雅吩咐散会的时候,花才重新回过神来。
在心中暗骂一句自己没有尽忠职守,看到芙蕾雅走向了那位漂亮的女领主,连忙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又在几步之外停下,忠诚地执行着身为护卫的本职工作。
啊啊,是王上的老朋友呢,她们在拥抱了。
在询问最近的情况吗?诶呀这可真是……我也好希望自己可以和王用语言来交流呀,手语所传递的情感终究是不够的呀。
花这样胡思乱想着,这会儿大帐微微打开,一位传令兵在门口喊的一声“报告”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看了一眼和那位伊薇特领主交谈甚欢的芙蕾雅,花快走了两步,一边走向那名传令兵,一边和蔼地笑着指指自己的胸口,那意思是“暂且和我说就好了。”
传令兵自然知道花在女王身边的地位,对于这位有着樱色长发的少女丝毫不敢怠慢,在军帐外对花老老实实地报告道:
“花大人,我来递棠大人的话,幻……呃,茵可萨丝大人从医院里跑出去了。”
花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又比划着手势歪了歪头——对方不懂手语,她只能大概地表述自己的意思,比如现在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还有其他要报告的事情吗?”
“啊,是要小人继续说的意思吗?”
传令兵战战兢兢地猜测——他知道花在芙蕾雅王心中的地位,也知道花腰间的那把长刀不是摆设,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回应他的是花淡雅的点头。
“遵命大人……除了这件事之外,小人刚刚接到了觐见预约,说是希望能够预约兽王大人一周后的今天的会面。”
“……?”花皱眉后歪了歪头,不知道是哪个冒险家有这么大的面子敢直接预约和王上的见面,而士兵也猜出了花的疑虑,连忙继续禀报道:
“那个……他们自称是盖亚事务所的精锐组,不知道花大人对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印象?”
啊,是盖亚事务所。
花当然知道了,这个名字在各个种族之间都如雷贯耳,芙蕾雅之前亲自接待过那个冒险者组织一次,那次花也在场,并且对一个金发的男人印象深刻——那男人喝醉之后什么都敢说。
点点头,挥挥手,将传令兵打发走之后,花快步走回了军帐,用手语向正在和伊薇特攀谈的芙蕾雅比划了刚刚听到的第一条信息。
“是吗?”芙蕾雅撇了撇嘴,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叫小蝶去找找茵可萨丝,带我的口信去,告诉她不许做傻事,关于今天的事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花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用手语传讯,一旁的伊薇特也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继续比划着手语的花。
“哦。”明白了手语意思的芙蕾雅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伊薇特:“你知道吗,盖亚事务所下周要过来。”
“哇喔,是他们啊。”伊薇特的表情里写满了欣赏:“非常厉害又浪漫的一群人。其实我当时本来想放弃继承荆棘岭转行去做冒险者的,可惜呀可惜,得为你这家伙好好效力才行呢。”
“感觉你确实是干冒险者的材料,不过领主你不是也干得不错嘛。”
芙蕾雅笑着回答了一半,转而看到低垂了眸子的花,笑着揉了揉花的脑袋:“谢谢你,花,现在去把我的命令告诉蝶吧,你可以和蝶一起去找,顺便今天之内记得代我回复盖亚事务所,预约通过,下周的今天我一定拨出时间接待他们。”
花笑了,脚步轻快地跑出了军帐之外。留下芙蕾雅和伊薇特目送着这拥有着粉色长发的少女离去。
“她对你真的很忠诚。”伊薇特看向了芙蕾雅:“只看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是啊。”芙蕾雅点了点头:“她是个极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