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白静继续道,“他们在沿途散布谣言,说你勾结海寇,意图谋反,镇西军皆为叛军余孽。已有三州刺史宣布脱离镇西管辖,归附朝廷。”
林丰眼神渐冷。
他知道,这一局,早已布好。苗长风借朝廷之名,行吞并之实;赵争借肃清之名,铲除异己;而自己,则成了这场权力游戏的最佳祭品。
但他不在乎。
只要他还站着,镇西就不会倒。
“召集所有主将。”林丰沉声道,“我要召开军议。”
白静凝视着他,良久才点头:“你还是原来的你。”
“我只是换了个名字。”林丰淡淡道,“现在,叫我斩厄使。”
***
当夜,雁门关议事厅灯火通明。
镇西军各大主将齐聚一堂:王前、罗世栋、胡进才(刚从前线撤回)、李昭(骑兵统帅)、沈砚(谋士)等人尽数到场。气氛凝重,人人面色肃然。
林丰坐在主位,断剑横置于案前。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虑。我本该死在鹰涧峡,却活了下来。这不是奇迹,而是代价。”
他缓缓讲述那场生死之战,如何被围杀、如何濒死觉醒、如何借助断剑逆转乾坤。说到鬼卷真吾、血炉阵、苗长风勾结海寇之事时,众人无不骇然。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简单的边患。”林丰环视众人,“而是有人蓄谋已久,要彻底瓦解镇西军,夺取边疆控制权,进而掌控整个南境。”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前沉声问,“朝廷大军压境,三州已叛,粮草不足半月之用。我们若反抗,便是叛国;若投降,便是自毁长城。”
“我们不降。”林丰一字一句道,“但我们也不急于开战。”
他转向沈砚:“先生一向智谋深远,可知‘乱中取胜’之道?”
沈砚抚须思索片刻,忽而一笑:“若敌人想让我们背上‘叛逆’之名,那不如……我们就真变成叛军。”
众人一怔。
林丰嘴角微扬:“愿闻其详。”
“假戏真做。”沈砚眼中精光闪动,“我们对外宣称,镇西八府自此独立,不再隶属大正王朝。同时放出消息,说林统领已被朝廷毒杀,今我等举义复仇,誓与奸臣血战到底!”
“这样一来,苗长风和赵承渊反倒成了‘平叛’一方,师出有名。但他们越是镇压,民间越会同情我军。尤其南方百姓久受苛政之苦,若见有人敢抗朝廷,必有豪杰响应。”
林丰点头:“妙。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洗脱被动,还能借势拉拢民心。”
“但这还不够。”胡进才插话,“我们需要一场胜仗,一场足以震慑敌胆的大胜。”
“我会亲自出手。”林丰站起身,断剑轻鸣,“我要让他们知道,所谓‘已死’的林丰,才是真正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噩梦。”
就在此时,门外一名斥候飞奔而入,跪地急报:
“禀诸位将军!北疆快马急信??黑石崖昨夜异象再生!巨碑裂至五寸,地下传出脚步声,似有万人行军之声自地底传来!另有牧民目睹雪原之上浮现古老军阵虚影,皆披重甲,持断枪,为首者身披猩红大氅,面容酷似……林破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