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色眼睛适时浮出困惑,他将小熊正对着伊恩,意思一目了然。
伊恩却游离了视线,像是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要什么美好的祝愿是没有的我送这个给你的理由,只是觉得这个跟你有点像的样子。”
费奥多尔挑眉,难得的讶异溢于言表:“和我像?”
他重新打量这只憨态可掬的毛绒小熊,可不管怎么看都只能看出那极为刻板的可爱与柔软,与自己毫无相似之处。
鬼使神差的,他询问着:“您也想给它戴上哥萨克帽么?”
伊恩没有听出这话的端倪,于是回答他的是茫然的眼神,而米沙则悄然冒出,幽幽的说:
‘小熊的眼睛和你是一样的……还有,我挺想给它戴帽子的。’
费奥多尔一愣,将毛绒小熊翻过来,指尖轻轻碰过冰凉的玻璃眼珠。
虽然沉默,伊恩却一直关注着费佳的反应,在看见他轻点小熊的眼珠时,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略微狡黠的笑容:“果然你也发现了吧?”
费奥多尔扯了扯唇角,做出无奈的姿态:“有点强词夺理了,但的确是一份可爱的礼物——感谢您。”
“不客气。”
伊恩心情愉悦的晃了晃手指。
用餐流程已经走到了最后的餐后甜点环节,侍者端上小巧的苹果挞。
费奥多尔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甜点,若有所思的眨着眼。
“费佳?”
伊恩突然又叫他。
待费奥多尔抬起头,便看见这位认识不久的新朋友定定的注视着他,比起之前有些过于流于表面的笑容,现在那双眼睛透出来的情绪要真诚的多。
也要冰凉的多,就像窗外正在徐徐飘落的雪。
伊恩眯了眯眼,掩下转瞬即逝的别致情绪,他的话语带着轻微的笑意,像是朋友寻常的互相问好。
伊恩:“你觉得,现在的人生过得怎么样呢?”
费奥多尔扬眉,梅子色的眼睛宛如深沉潭水,让人难觅情绪的踪迹。
“啊,是的。”
费奥多尔笑眯眯的答复:“我很满足于我现在的人生哦。”
而就在这样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会餐交集中,没有成功当成哑巴的米沙又悄悄地钻了出来。
‘说谎。’
米沙揭穿了根本就不走心的谎言:‘费佳是骗子。’
*
圣诞节应该唱圣诞歌,准备糖果,参加社区活动或者去教堂参加弥撒,拆礼物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过这些更多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的活动,费奥多尔身边几乎无亲无友,而与伊恩道别以后,他踩着松软嘎吱的雪回到了公寓。
下午出门前熄了火,屋里很冷。
费奥多尔呼出一口热气,他慢腾腾的点火,开灯,泡茶准备点心,最后从书房提下来一个大大的琴盒。
调试琴弦,他久违的为弓毛擦上松香,用软布轻轻拭过琴身,就像为这个漫长的特别夜晚找一点特别的事情做。
米沙静静地借着那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动作。
终于,终于,他还是没有按捺住。
‘我的圣诞节礼物呢?’
费奥多尔的动作顿了顿,却并没有讶异的情绪,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起身拿过桌上的纸袋,其中还装着那只无伤大雅的紫眼睛小熊,袋身上又被雪花浸湿的痕迹,小熊确实干燥无虞。
费奥多尔将小熊放在了床头,顺手又从衣帽间找来一顶全新的帽子,按在了小熊的头上。
他兀自打量着那只被厚帽子压的歪脑袋的笨熊,自顾自的下了结论:“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您的思维。”
‘明明就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