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深吸一口气:“你许了愿吧,哈,我要是还活着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不知道什么夫斯基先生。”
过度的表达有时是紧张的表现,星野佑的表现很正常,毕竟连侍者自己都完全不冷静,但他还是忍无可忍:“你闭嘴。”
“啊,好的好的,我闭嘴。”
星野佑撇了撇嘴,做出完全被吓到的样子,终于在等待中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故态复萌。
星野佑:“给我一个东西吧,先生,什么都好,我手抖死了,紧张的要命。”
的确,他似乎连声音都在抖,侍者抿抿唇,摘下了胸前表示身份的胸针,那是筹码的形状。
星野佑拆下了后边的别针,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摩挲着这枚【筹码】,像是拥有了翻盘的底气,整个人都安定下来了些。
而观众们则认为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荷官准备好了一切,赌局即将开始:“请米哈伊尔先生下注。”
“7……13……”
荷官目露同情,那十分模式化,大概是一种入职培训:“您选择的,单数押注。”
星野佑长出一口气,将筹码捏在食指拇指间:“那就7吧。”
荷官点点头,拨动了转盘,小球开始不知疲惫的滚动。
“七挺不错的。”
筹码在他的指间翻转来去,简直要比赌盘更加迷人。
星野佑喋喋不休,比从前的每一天都更加吵闹:“这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我所有的长辈都认同。”
滚珠开始慢下来了。
看不清的转盘色彩也逐渐分明清晰。
大概有几十——几百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转盘上。
荷官脸色徒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紧紧的盯住了星野佑。
而星野佑的目光却仍旧锁定在珠子之上,方才的紧张与虚汗似乎都在褪去,唯有不知何时挂在唇角的宁静微笑。
“笃笃笃………………”
珠子停下来了。
停在了狭窄的的数字7区间。
也就是说,星野佑赢了这一场投注。
不知道是震惊大过失望,还是恐惧瞒过躯体,足足十几秒,场内鸦雀无声。
星野佑眨了眨眼,原本清淡的微笑变作了张扬的模样,他歪了歪头率先给自己鼓掌,声音孤僻而让人清醒。
星野佑:“喂,我赢了诶。”
可还是没有人鼓掌,只有星野佑一个人兀自起劲的为自己喝彩——直到面色铁青的荷官桌下抽出了一把管制热武器。
星野佑鼓掌的手很灵活的放下了,他以一个很好学姿态看着荷官:“是我赢了,不是吗?”
“先生,你出了千。”荷官的脸色和语气绝对称不上好——逗弄一个愣头青,结果把赌场都赔进去了,作为主持者的他肯定没有好下场。
荷官想到这里,不免打了个冷颤,手却更稳当了些:“您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来谋夺了这场胜利,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你?你们?”
星野佑露出了费解的神色:“你抓住我出千了吗就说我出千,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不用我来教吧?”
星野佑又开始把玩那枚筹码胸牌,连目光也吝啬给与荷官,他语重心长的说:“轮盘游戏单个数字投注获胜的概率很低,但绝对不是零。”
“瞧,我就是那个奇迹。”
荷官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在炸开名贵木质的地板,殷红的绒毯被烧出焦状圆孔。
星野佑的侧颊蜿蜒下比地毯更加鲜艳的液体,温热而咸湿。
他恍然的眨眨眼,脸上的剧痛像是一剂清醒药,火辣辣的叫醒了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