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鼠盯上我们了。”星野佑皱了皱鼻子:“有部分可能是冲我的老师去的,有部分可能是听信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谣言,也有可能我们就是单纯倒霉。”
然后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因为我想做一个实验。
腹诽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费奥多尔表面做出怔愣的模样,并没有抽出被他盖住的手,喃喃地说那可真是个坏消息。
眼见友人这样快接受了现实,这下反而是星野佑有些疑惑:“费佳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怀疑吗。”
友好又真诚的俄罗斯人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您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况且,在伦敦时,我也并非全然不知。”
星野佑撇开脸,有点尴尬的快速眨着眼,却被费奥多尔直接捏住下颌转了过来:“您没必要为此感到惭愧,况且我们现在更需要焦虑的是另一件事。”
实在是靠谱的过了头,安危被朋友牵连甚至有生命危险,却依旧可以冷静的思考解决的方法……
星野佑点点头,心说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于是隐去了关于阿赫玛托娃的那部分事情,只说了空间系异能力者和屠格涅夫所提出的交易。
费奥多尔听完后点了点头,冷静的说您拒绝是正确的,在不知道代价的情况下盲目交易是新手常犯的错——他们总觉得他们可以支付得起那笔代价。
“不过那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星野佑皱了皱眉:“他一开始,是冲着费佳你来的啊。”
“或许是因为了解米沙你的性格,因此故意做出的请君入瓮。”
费奥多尔的食指轻点下颌,那是一个常见的思考动作:“又或者,您口中的那位老先生他所选择的合作对象,并不是如何的靠谱。”
不靠谱。
星野佑回想起那位神似白色大鸟的魔术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真的很对。
他有些苦恼:“如果是对别的有所企图,或许还能通过协商达成解决的问题,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又该怎么办呢。”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况且,他们两个在这里本来就只是普通游客,如果闹得太大,反而显得难看。
费奥多尔沉吟片刻,说:“因为一些工作的缘故,我也有过雇佣能力者护送的经历——如果您实在忧心,我也并非毫无办法。”
星野佑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说:“费佳,对不起。”
“这并不是您主观意愿所导致,我并不认为这是您的错。”
费奥多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当然了,如果您不愿意接受,我也可以说——
“——好吧,米沙。我原谅你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客厅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滴滴答答的走过了零点,零点后的莫斯科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
有白色大鸟从屋檐一落而下,远方闪电送来轰鸣雷声。
翌日清晨,星野佑起床先是在客厅里找到了自己的旅伴,这又才去洗漱。
费奥多尔放下了书籍,声音微微提高:“我点了客房服务,大概还要一会儿。”
随即先是片刻的沉默,随后星野佑才含含糊糊的回答说好的,他现在也不是很饿。
个人浴室中的梳妆镜呈蛛网状皲裂,马桶上方的通风窗口破出圆润的洞口——星野佑的目光四下寻找,最后在边角找到了一粒弹壳。
“……”
他思考片刻,将弹壳收入衣袋中,接着破碎的镜面完成了洗漱后来到客厅:“费佳。”
费奥多尔抬头看他。
星野佑将弹壳放在了他的书页之上。
“……您在浴室找到的。”
这大概是可以作为疑问句的,可惜费奥多尔这话却格外笃定,星野佑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我们这里大概已经很不安全了。”
他扬了扬下颌若有所思:“我就说莫斯科没道理有那么白的鸽子。”
费奥多尔自然不会有什么反驳,他想了想才又说,那我们应该去哪儿?
图书馆——星野佑是这么想的。
这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状况,星野佑没有任务在身,身边的人也不是专业的合作伙伴,或许他可以勉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可费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