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床边椅子,傅辰拢拢大衣,坐下跷着腿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没死,真可惜。”
呼吸将氧气面罩喷得染白汽,傅屹为艰难地张合了下嘴唇。
不用会意,傅辰知道他想问谁。
“他现在在公司上班,每天中午在办公室同我吃饭,吃完饭跟我睡午觉。”他不紧不慢地描述,“偶尔应酬回檀山晚了,他在等我,再陪着一起吃宵夜。”
“现在正是浆果时令季节,家里太多吃不完,要不要给你和楚助理送一点?”
傅屹为根本无法回应,傅辰颌首道,“他过得很开心,再没哭闹过。”
“当然,也没提起你过。”
监护仪器数据逐步攀升,霎时狂奏交响。
接到报警通知的医护人员迅速冲了进来,傅辰与他们擦肩而过,接着推门离开。
医院楼下的树荫里,傅辰人高腿长地立在垃圾桶旁,两次才将富春山居点燃。
淡青色烟雾升腾进阴沉沉的天空,他仰着头闭眼,倦怠地滑动了下喉结。
半年只剩165天。
接连抽了几支停下来,打开手机看着定位软件上的小红点,很简单的两点一线。
还有纪舒发来的消息。
视频、照片里:有祝时宴出去实地考察的,心不在焉环傅四周的,也有跟着同事共进午餐的。
远处,容朗接完电话,缓步过来说,“傅总,有件事”
傅辰锁屏手机,“说。”
容朗忐忑汇报,“小南好像在申请签证。”
“傅屹为有没有参与。”
正是因为没有参与,所以容朗才忐忑。
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中,傅辰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跨进静静等候在绿茵路旁的车内,“回国。”
祝时宴知道傅辰回国的消息正在公司,因为容朗又给他打电话让去总裁办吃午饭。
今天其实有点忙,祝时宴勉强说不上去了。
紧接着傅辰打来电话,语气森然地问,“要下来请你么?”
祝时宴赶紧放下手中事务,一进总裁办,感到不同寻常的压抑。
傅辰一身定制西装,穿戴高级又矜贵地坐在会客沙发上。
“哥哥。”祝时宴慢慢靠过去,看见桌上放着个精美的礼品盒。
“打开看看。”傅辰将盒子推给他。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祝时宴拒绝,“谢谢哥哥,我不要。”
傅辰冷淡地撇了他眼,“先吃饭。”
两人去餐厅吃饭,不过到了例行汇报时间,傅辰问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祝时宴一口气说了很多,大大小小零零总总。
“没有了?”
“嗯。”
餐桌气氛实在不太对,祝时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傅辰平淡道,“吃完饭去把钢笔拆了签几份文件。”
文件?祝时宴完全没了吃饭心情。
依旧无言,傅辰起身去外间拿了文件进来,不太友好地搁在祝时宴面前,“签你的名字,然后写同意。”
英文版的文件几乎全是专业缩写词汇。
具体内容祝时宴看不懂,只看出股份、名单、持有等等动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