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已经厌倦了等待。
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被彻底摧毁。
它很清楚这一点,并非以往那种夸张的比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终结??连回归混沌魔域的机会都没有。
它知道,如果自己是在这种状态下被摧毁的话,便是真正的陨落。因为没有任何的实体由它来绑定,而它与混沌魔域的联系又被大漩涡所阻隔,仿佛被剜去了根须的树,被迫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枯萎。那是一种比死亡
更可怖的虚无,是连恶魔都不愿想象的命运。
所以,它必须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必须成功。
它几乎能听见自己的本源在呼喊,在撕扯,在催促他快点行动。
快了,纳卡里想着,很快就好了。
那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如同禁锢六千年后的第一口空气,刺痛却甜美。
它感应到了通道正在成形,那股扭曲的能量如同一个被拉开的伤口。它兴奋得难以自抑,高兴的嚎叫了起来,那嚎叫在大漩涡的深层空间里回响不休,像是一支嘲弄现实的号角。
洛瑟恩凝聚的庞大能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引路石彻底倒下时,那座能量节点仿佛被撕裂的心脏般猛然炸开,一阵剧烈的震颤贯穿整个空间。
一只巨大的爪子出现了,从裂缝中缓慢探出,黑色的指节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涟漪。接着是一只胳膊,从虚空里拖曳出大片阴影,肌肉与火焰交缠,如同凝固的噩梦。
再接着是一颗畸形的头颅,扭曲的双角在空气中摩擦出刺耳的尖鸣。最后变成了一个畸形的雌雄同体的身体,宛如融合了无数生物特征的恶意之躯,每一寸皮肤都在颤动,迫不及待想撕裂世界。
纳卡里从山顶往下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它俯瞰一座大山的山坡,那里风卷动着松林,空气中弥漫着刚被撕开的空间气息。许久后,它举起一只手并且握住了拳头,表示自己的胜利和蔑视,这个动作带着浓烈的仪式感,仿佛它
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我回来了!”
它终于逃离了大漩涡,充分认识到它是谁,以及是谁害的它承受了六千年的痛苦。那痛苦像是烙在灵魂上的印记,现在却化作了炽热的复仇之火,在它胸腔中狂跳不休。
在大漩涡中,它不过是个苍白的幽灵,它的思想和记忆迟钝,它的激情模糊,它的欲望微弱而压抑。那些曾经驱动它的力量,宛如被深海吞没,只剩下空洞的影子。
现在,它又恢复了体形,它的情绪更加强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燃烧的生命本源,每一次眨眼都能看见世界在颤抖。
纳卡里记起了之前忘记的一大堆事情,那些被大漩涡磨损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又一次感受到了它与生俱来的高涨激情,那是恶魔最原初的驱动力,是对破坏、痛苦与欲望的纯粹渴求。
它笑了,露出了尖牙,那笑容像撕裂皮肉般夸张而残忍。然后它的形状变成了更像精灵的样子,虽然是一个有角有尖牙的,还长着爪子,眼睛像血红火焰的形象。但那是嘲弄的模仿,是对精灵形态的恶意讽刺。
在这个世界上,它的意志被愚蠢的规则所束缚着,它的魔法必须按照凡世的规则去做。那种束缚像是沉重的镣铐,让它的力量无法自由挥洒。
但这无法阻止它。
它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计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然后用爪子在地上刻了一个圆。那爪尖如同黑曜石般锋利,在焦土上划过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仿佛连大地都在畏缩。现在,是复仇时间,是寻找猎物的时候了。
它回忆着艾纳瑞昂的形象,回忆着那些最细微的细节,那些曾在记忆深处沉睡,却始终带着灼热余温的碎片不断浮现。它记得艾纳瑞昂的精神和遗传标记的确切标志,那是一种只有它才能识别的烙印,是足以跨越时代、跨越
血脉屏障的独特印记,这些遗传标记会在艾纳瑞昂的身体中流动,并且会流入他所有后代之中。
随即它用爪子刺破了自己的手,一滴恶魔之血流了出来。那血液漆黑中透着紫红的光芒,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带着跳动的脉搏。它将血弹到空中,用一句话激发了血的力量。
就这样,血变成了一团带有能量的尘埃。那尘埃在空中扭曲、旋转,仿佛被无形的风托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黑夜中亮起的一只只微型星辰。
它把记忆中的遗传标记印在这上面,然后召唤更多的能量。它这样做的时候,原始的微粒不断地分裂和复制,就像变形虫一样,一次又一次,仿佛在进行一种无休止的繁衍仪式。很快,它就被自己所制造出来的云雾所包围,
它们像萤火虫一样簇拥在它身边,轻声嗡鸣,似乎在期待它的命令。它用另一个手势让能量从它身边离开,去寻找它要找的猎物们。
当能量离开后,纳卡里露出自认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怪异,带着掩饰不住的疯狂与恶意。奥苏安很大,能量回归需要时间,但它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些别的。
于是,它开始释放另一个咒语,大吼一声后,它将一部分力量化为细线从引路石体系中传送出去,那些细线如同光脉般从它的指尖飞出,刺入天空,消失在现实与魔域的缝隙之间。
它知道要实现目标,它就需要追随者,需要军队,此外,它还需要其他东西,它需要崇拜者的信仰和灵魂来滋养自己。那种空缺感,那种在大漩涡中长达六千年的虚弱,让它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饥渴。
这个咒语可以触及到那些它曾经就触及过的梦想的那些人,还有那些容易受到它影响的人们,这会吸引它所需要的人们,让他们感觉到它的存在。
那些梦境会在深夜里渗入他们的意识,像美酒一样让人沉醉。
它可以通过力量去影响那些异常敏感的精灵,让他们的梦想与自己的力量相结合。它能想象到某些精灵将会在寝榻上惊醒,汗流浃背,呼吸急促,而心中莫名升腾的悸动正是它的耳语所带来的。
然而,这么做有弊端,法师们会感应到某种东西,因为他们对于能量是敏感的,因此他们是不会错过这种信号的。那些高塔上的守望者,那些沉浸在星光中的大法师们,一定会皱起眉头,开始追查那微弱却危险的波动。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对纳卡里而言是这样。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将会臣服于他,成为它军队的雏形。它渴望着看到他们失去理智,陷入狂热,渴望看到他们跪伏在自己脚下。
现在,它要做的是等待。
等待那些线索回流,等待那些梦境发芽,等待士兵、狂信者,猎犬般的追随者汇聚而来。
整个活,关键信息是影王要在老地方与马雷基斯会面,纳卡里出现在洛瑟恩的时间点不行,太僵硬了。不过有其他的话,马雷基斯爆杀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