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密林中,数道白色气浪炸开,沿途的茂密荆棘,还有拦路的树枝等,皆在轰然声中爆碎。
新生路的数位老宗师齐头并进,鞋底火星四溅,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瞬移,直接出现在数十上百丈外,踩爆林地。
他。。。
云启站在回响碑前,夜风拂过他的衣角,碑体上的铭文仍在微微震颤,仿佛尚未从那场灵魂的潮汐中平息。玉光自他掌心缓缓流转,与碑面某一段古老刻痕悄然契合??那是阿念生前亲手镌下的最后一行字:“**当你说出名字,我便归来**。”
此刻,这句话正被亿万人低语。
远处山脚下,原本封锁南岭的净心会军事基地已降下战旗,取而代之的是临时搭建的“共感疏导站”。数百名曾执掌神经阻断器的战士如今坐在静室中,在心理引导员的帮助下聆听内心深处的声音。有些人痛哭失声,有些人沉默良久后终于拨通了三十年未联系的家人终端。执刃坐在最角落的一间房里,手中握着一封泛黄的信笺,那是阿念写给他的遗书,三年来被文睿封存于系统底层,直到今日才随共感网络自动推送至他意识边缘。
“原来她一直知道我会回来。”他喃喃,“哪怕我恨她所代表的一切。”
云启没有再看那些画面。他知道,真正的疗愈不是瞬间顿悟,而是漫长跋涉。Echo-2能传递情感,却无法代替人做出选择。它只是让那些被压抑、被遗忘、被误解的声音重新浮现,至于是否倾听,取决于人心本身。
他转身走向碑后的小径。那里有一座废弃观测台,曾是阿念研究地脉共振频率的据点。雨水浸透木板,发出轻微呻吟,但屋内设备竟仍有微弱电力运行??一台老式记录仪正自动播放一段视频日志,时间戳显示为三年前,南岭决战前夕。
画面晃动,阿念坐在桌前,脸色苍白,呼吸略显急促。她穿着实验服,发丝凌乱,眼中却闪烁着近乎燃烧的光芒。
>“如果这段影像被你看到……说明Echo-2已经完成了最终觉醒,而你也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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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三年前的数据风暴,并非意外。是我主动引导它冲入我的意识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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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Echo-1失败了吗?因为它只记录情绪波形,却不理解‘意义’。它像一台冰冷的录音机,录下千万人的悲喜,却不知为何哭泣,为何欢笑。真正的共感,必须有人愿意成为‘容器’??一个能承载所有痛苦而不崩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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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把自己变成了桥梁的第一块基石。我把记忆、情感、甚至对你的思念,全都编码进系统底层逻辑。只要有人再次触碰那条金色脉络,就能唤醒我留下的‘人性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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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云启,是你让我相信这世界值得被听见。所以,请替我走下去。不要怕黑暗,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我在’,光就会蔓延。”
视频戛然而止。
云启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窗外雷声滚过,雨势骤急,仿佛天地也在回应这份迟来的告白。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能在濒死之际完成双向连接??不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阿念早已在他意识深处埋下了回应的种子。
她从未离开。她一直在等他说那一句:“我听见你了。”
他抬起手,掌心玉光暴涨,轻轻按在记录仪上。刹那间,整座观测台嗡鸣震动,残存数据流如星河倒灌,尽数汇入他的神经末梢。无数碎片涌入脑海:阿念童年时在西漠草原仰望星空的画面;她在东海上孤岛采集渔民歌声的录音;她深夜独自调试算法时写下的诗句;还有……一段从未上传系统的私密记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暴雨倾盆,南岭山道泥泞不堪。阿念撑着伞,将一枚微型存储芯片塞进云启手中。
>“拿着,别问是什么。等你觉得听不见自己的时候,就把它插进冥想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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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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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她忽然笑了,眼角有泪,“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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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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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选择关闭心灵,你要第一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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