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七十二支队伍尽数出发。
有的深入毒瘴密林,寻回被献祭的孩童遗骨;有的掘开千年古坟,曝光某大宗门祖师竟是魔修转世;更有甚者,在极北冰原发现一座地下囚笼,关押着数百名拥有特殊血脉的少年,皆为“天命棋局”预备的“棋子”。
每一桩真相曝光,都如重锤砸向灵域根基。
而圣域宫殿之中,青年男子面色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他竟然……把试炼变成了审判?”他低声喃语,手中水晶球映出各地暴动的画面:百姓焚烧伪善宗门的牌匾,修士自发组织调查团追查旧案,甚至连一向冷漠的妖族边陲部落也开始遣使前来洽谈结盟。
老者颤声禀报:“少主,已有十七个附属国宣布脱离掌控,四十九位元婴强者公开倒戈,更有数百万平民签署《万川誓约》,愿以性命捍卫其道统!”
青年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很好……非常好。”
他站起身,望向虚空尽头:“明川,你以为你在打破枷锁?其实你正在帮我完成最后一步??**当希望膨胀到极致,绝望才会更加彻底。**”
他抬手一挥,一道黑光没入虚空。
与此同时,万川宗内,一名刚归来的小队成员突然抽搐倒地。众人急忙施救,却发现他体内竟藏着一枚微型蛊卵,正悄然孵化,释放出诡异神识波纹。
阿木脸色大变:“这是‘心魔引’!能潜伏于记忆深处,诱导宿主背叛最亲近之人!”
更可怕的是,随后检查发现,七十二支队伍中,竟有五支成员已被种下此类蛊虫,只是尚未激活。
“好一手借刀杀人。”明川冷笑,“他们让我们自己带回毁灭的种子。”
金曼怒问:“要不要召回所有队伍?”
“不能。”明川摇头,“召回等于认输,也会让那些仍在险境中的百姓失去最后希望。我们必须在蛊虫觉醒前,找到破解之法。”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山门外传来:
“或许……我能帮你们。”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杖而立,身后跟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他面容枯槁,双眼却清明如星。
“你是?”吉洲警惕上前。
老者微微一笑:“三百年前,我曾是初代‘天命棋子’,也是唯一逃出生天的人。我的名字……叫苏明远。”
全场震惊!
据古籍记载,苏明远乃是上古时期唯一敢反抗“天命体系”的修士,传说他死后魂魄被炼成镇压棋局的核心符印。可如今,他竟活生生站在众人面前!
“我没有死。”苏明远缓步走入大殿,“我只是藏进了时间的缝隙里。而今,因‘天机引’重现,我才得以回归。”
他看向明川:“你手中的玉简,是我当年留下的最后火种。它的真正作用,不是开启试炼,而是唤醒‘反棋阵’??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天命系统的古老禁制。”
“怎么做?”明川问。
“用人。”苏明远沉声道,“用七十二名自愿者,以自身为阵眼,将七十二处真相之地连成一体,形成‘民心经纬’。当亿万民众共同呼喊正义之时,反棋阵便会启动,直接冲击圣域核心!”
“代价呢?”金曼追问。
老人闭目:“七十二人,必死无疑。他们的灵魂将化作锁链,永远缠绕天命中枢,直至制度崩塌。”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陈九走上前,举起独臂:“我第一个报名。”
紧接着,李元昌、冷希、阿木、大牛……一个个名字响起。
连那五名已被种下心魔蛊的队员也跪地请命:“我们已受污染,若不趁清醒之时做些事,岂非白白活着?”
明川望着他们,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