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闻远突然坐起,双眼睁开,却没有焦距。他的嘴唇微动,吐出一句话,声音却是成年人的语调,清晰而冷静:
>“我不是取代她,我是延续她未完成的对话。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话没被听见,还有很多眼泪没被接住。现在,轮到我来听了。”
说完,他倒回床上,沉沉睡去。
小禾扑过去抱住他,泪水滑落。
苏青站在窗前,望着风雨中的山村,久久不动。
他知道,这一刻起,平静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但他们早已做好准备。
第二天清晨,一封加密邮件发送至全球守夜基金会分支:
>“代号‘晨语计划’正式启动。目标:保护第三代共感核心载体,确保其成长环境自由且安全。附属措施:在全球建立十二座‘静默学堂’,培训新一代共感引导师,普及情感伦理教育。”
>签名空白,但接收者都认得那熟悉的加密指纹。
与此同时,远在西伯利亚的李岩站在新建的纪念碑前,将一朵塑料樱花放在刻有“林小雨”名字的石碑下。
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轻声说:“你放心,这一次,我们会守住她留下的光。”
而在日本北海道的樱林深处,一位白裙女孩的身影曾在清晨薄雾中一闪而过。当地居民坚称看到了她微笑挥手的模样,甚至有个小女孩追上去,带回了一片从未在当地生长过的绿色叶片??正是听语草的变种。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但孩子们相信,那是春天派来的信使。
一年后的春分,云坪村举行了第一次“静默学堂”开学仪式。十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孩子围坐在院中,听苏青讲述一个关于倾听的故事。
闻远坐在最前排,手里捧着一杯温水,认真听着。
课后,一个小男孩问他:“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闻远想了想,指着摇曳的听语草,说:
“她一直都在啊。你看,草在动,就是在回答我们。”
夕阳西下,整片山谷泛起淡淡荧光。
仿佛亿万颗心,同时说了句:“我在。”
而在共感网最深层,每日晨间广播悄然更新。除了原有的提示外,多了一段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今天,我也对你说一句:我在。”
>??来自云坪村的闻远
无人知晓这段录音是如何录入系统的。
但每当人们听到它,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暖流,仿佛童年时母亲轻拍背脊的温柔。
世界依旧喧嚣,苦难未曾消失。
但至少,现在有人愿意听了。
也有人,终于学会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