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一位考古学家在昆仑山腹挖掘出一块完整碑石,上面镌刻着一段失传铭文,末尾署名赫然是:**释之**。
全文如下:
>“我曾以为,铭记即是永恒,
>所以我把所有悲伤锁进钟心,
>让世人因痛而醒,因恨而强。
>可后来我才明白,
>真正的永恒,不在执念,而在放下后的自由。
>我不是被击败,
>是被理解融化。
>不是被消灭,
>是被接纳重生。”
>
>“请不要纪念我,
>也不要恐惧我。
>若你还记得我,
>就请你抱紧眼前人,
>哪怕明天就要分别。”
>
>??释之绝笔
碑文出土当日,全国百城再次举行放灯仪式。这一次,纸灯不再升空,而是放入江河湖海,任其随波逐流。人们相信,水流能将心意带到最远的地方,包括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旅人脚下。
其中一盏灯漂至北极冰洋,被一头白鲸衔起。它游向冰层最厚处,用额头撞开裂缝,将灯轻轻推入海底。灯光穿透幽暗海水,照亮沉眠已久的释之钟残骸。钟体早已布满珊瑚与海藻,中心空洞中,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水晶骰子,六面皆为空白,唯中心一点银光永恒旋转。
忽然,骰子轻轻一跳。
仿佛回应万里之外的灯火,又似感应到人间某一刻突如其来的温柔??
比如母亲哄睡婴儿的哼唱,
比如老兵归乡时村口那一声“你回来了”,
比如两个仇家后代在祖坟前共同献上的一束野菊。
那一刻,整个海洋泛起微光,如同星河倒悬。
而在陆地某处,无人知晓的荒原上,一名旅人依旧缓步前行。
他依旧没有骰子,也没有名字。
但他走过的地方,总有花开,总有笑声响起。
孩子们依旧围着他问:“你是谁呀?”
他总是笑着回答:“一个记得很多事,但选择向前走的人。”
然后继续迈步,身影渐隐于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