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内,战斗已然爆发。
贺灵川手持破军剑,剑锋划破虚空,直取上官飚咽喉。后者冷哼一声,挥手召出渊核投影,化作千手魔影迎击。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片虚渊剧烈震颤,空间寸寸龟裂。
“你始终不明白!”上官飚怒吼,“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仁义道德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只有力量才是真理!”
“那你告诉我,”贺灵川一边格挡一边反问,“为何你在深夜独自练功时,还会梦到当年我们一起偷摘桃子被罚扫院子的日子?为何你每次杀人之后,都要焚香净身?因为你心里清楚,你正在背离最初的那个自己!”
上官飚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贺灵川突兀收剑,转而将剩余的地母之力注入脚下的大地。霎时间,原本死寂的土地开始震动,一道道藤蔓破土而出,缠绕住渊核本体,将其牢牢束缚。
“不可能!”上官飚惊怒交加,“这地方早已断绝生机,怎会有植物生长?!”
“因为你忘了。”贺灵川喘息着站直身体,“生命从不依赖环境,而是创造环境。只要有信念扎根,荒原也能开花。”
随着最后一丝力量耗尽,他单膝跪地,嘴角溢血。但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笑容。
“这一局,我赢了。”
渊核发出凄厉嘶鸣,最终在藤蔓缠绕下崩解,化作点点尘埃消散。而上官飚仰天狂笑,笑声中满是悲怆。
“好啊……贺灵川,你又一次证明你是对的。可你知道吗?就算你赢了今天,明天还会有无数个我出现。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变,就会不断催生新的‘上官飚’!”
“我知道。”贺灵川抬头看他,“所以我不会停下。只要还有人在黑暗中迷失,我就必须站在光里。”
上官飚怔住,良久,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满了鲜血,再也洗不净。
“如果……还能重来一次。”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想做个普通弟子,每天晨钟暮鼓,读书练剑,哪怕一辈子都未能出头……也好过今日这般。”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如同沙粒般随风飘散。
贺灵川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寂静再度降临虚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微弱的光从头顶洒下。裂缝正在闭合,而他也即将被送回现实。
但他没有急着离开。他盘膝坐下,取出一块玉简,将此战所得尽数记录:
【虚渊之战纪】
*上官飚借血祭开启秘境,意图掌控渊核,重塑天地法则;
*渊核本质为上古集体意识残渣,具侵蚀心智、扭曲现实之能;
*地母遗留“生息印”可克制此类邪物,但需纯净信念驱动;
*上官飚虽败,其理念仍有市场,警示后人不可轻忽人心之变;
*长风谷养蛊式培养机制须改革,否则祸患无穷;
*强大非唯一标准,德行与初心方为修行根本。
写罢,他轻轻吹熄玉简上的火焰,任其坠入深渊。
当他重返地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众弟子见他归来,纷纷上前搀扶。有人哭泣,有人跪拜,更多人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眼中充满敬意。
贺灵川没有多言,只问了一句:“谷主可在?”
“昨夜得知真相后,已闭关谢罪。”有人答道,“并留下书信,愿退位让贤,整顿门规。”
贺灵川点点头:“传令下去,请各峰长老三日后齐聚议事殿。长风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随后,他走向山巅,遥望远方。
朝阳初升,霞光万丈。
他知道,这场风波看似结束,实则才刚刚开始。上官飚死了,但他的影子还在。那些渴望捷径的人、那些崇拜力量至上的人、那些认为道德无用的人,依然遍布天下。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坚持走在正确的路上,哪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