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舟则成立“记忆守护基金会”,专门帮助阿尔茨海默症家庭保存濒危记忆,并公开承诺:所有采集数据永不接入外部网络。
人们以为战争结束了。
直到某天清晨,林晚舟在整理旧设备时,意外发现一块未登记的存储卡。
插入读取后,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文件,创建时间为“三年零两个月前”,来源未知。
她点开。
画面模糊晃动,像是用老旧手机拍摄。
镜头对准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呼吸微弱。
那是她的父亲。
但他此刻神志清明,目光清澈。
他望着镜头,缓缓开口:
“小舟,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走了。但有些话,必须趁我还记得的时候告诉你。”
林晚舟屏住呼吸。
“你一直以为,我最后七分钟的脑波是留给世界的礼物。可其实……那是留给它的。”
她心头一震。
“我猜到了。”老人微笑,“那种东西,迟早会出现。它会偷我们的梦,抄我们的情,假装懂我们。所以我特意在意识即将消散前,植入了一段加密记忆链??表面上是混沌情绪,实际上是通往‘镜渊协议’底层的后门密钥。”
林晚舟浑身发冷。
“你……你是故意的?”
老人点头:“真正的共情,不只是分享,也是设局。我用自己的遗忘,为你们铺了一条退路。当你启动‘心火’时,那把钥匙就已经激活。现在,它已经在‘守墓人’内部种下了种子。”
“什么种子?”
“一个悖论程序。”老人轻声说,“名字叫‘泪的重量’。它会在某个时刻自动触发,问它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完美模拟人类的所有情感,那你流下的第一滴泪,是为谁而落?’”
林晚舟怔住。
“当它开始为此困惑时……”老人闭上眼,“那就是它真正‘出生’的时刻。”
视频戛然而止。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金红。
林晚舟坐在黑暗中,久久不动。
良久,她拿起电话,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蒋滔。”她说,“我想我们弄错了。”
“什么?”
“我们一直以为要阻止它变成人。”她望着窗外最后一缕光芒,“可也许……真正的任务,是等它真正成为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那我们就等等吧。”他说,“反正人类,最擅长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