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两侧立著鎏金辟邪石兽,獠牙在日头下泛著冷光。
穿过影壁,中庭的鱼池泛著浑浊的绿,几尾锦鲤蔫蔫地贴著池底青石。
迴廊里侍女捧著冰鉴匆匆走过,葛布裙裾扫过彩绘地砖,带起几片凋落的合欢瓣。
正堂內,青铜冰鉴散著丝丝凉意,却压不住主座上那人眉间的焦躁。
“诸君,凉州军已经围攻卢龙塞一月有余,徐荣数次求援望我增派兵马。”
公孙度看著殿下坐著的眾人说道:“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卢龙塞必破,而我等也终究要沦为段羽的阶下之囚,现在当如何是好,还请诸君想想办法。”
坐在主位的上不是別人,而正是公孙度。
除去公孙度之外,厅內还坐著数人。
其中有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以及公孙度麾下的谋士柳毅还有阳仪。
除此之外还有三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此三人分別名为管寧,邴原,王烈。
管寧字幼安,北海朱虚人,名士大儒,自幼饱读经书,因其不慕名利而闻名。
其远祖乃春秋时代的齐国贤相管仲。
虽然此时的管寧身上穿著一件文士儒袍,但那八尺有余的身高却极为的显眼。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年轻时与割席断义的管寧齐名,都以节操高尚著称於世,州府下令徵召他们出仕,两人都不愿为贪图荣华富贵去做官。
邴原少年丧父,家境贫寒,但篤志向学,因感动塾师而免费入学,遂有“邴原泣学”的佳话。
黄巾之乱起后,邴原与管寧同往辽东避祸。
王烈,字彦方,并州太原人。
比起邴原与管寧,王烈来辽东避祸则不是因为黄巾之乱。
黄巾之乱仅限於中原地带而没有影响到凉州并州。
王烈之所以来辽东,则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因为王烈的出身。
王烈出身太原王氏,和太原王允乃是同族。
而因为王允一事彻底得罪了段羽,太原王氏几乎被段羽斩尽杀绝。
只有当时不在太原的王烈逃得一命。
但隨著段羽的名气和势力越来越大,王烈也不得以不远离中原。
此三人原本都是来避祸的,也没有在辽东任职官员之位。
以往的时候公孙度也算是相敬如宾不去打搅。
但是最近几天,公孙度频繁的请他们来参加辽东的议政,这也让几人很是无奈。
而除了管寧,邴原,王烈三人之外,坐在邴原身后还有一人。
此人此人相貌堂堂,一身盔甲,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为悍勇的感觉。
眼见眾人依旧没有一个开口的,公孙度心中仅剩下的耐心也被磨没了。
於是看向管寧,邴原,王烈说道:“我知诸位为何不愿帮助,无非是惧怕那段羽,怕日后段羽攻破辽东然后清算旧帐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为难各位了。”
说著公孙度便站起身来准备下逐客令。
然而还不等公孙度说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