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老太太看似询问其实却颇为的强势。
……。
老太太一句句的话语让孩子有些晕头转向。
“蕾蕾是好孩子。”
“好孩子要听话。”
老太太不给孩子思考的时间。
。。。
雨滴落在茶话会木屋的瓦片上,发出细密如絮语般的声响。十二声铃响之后,天地仿佛静了一瞬,连风都屏住了呼吸。无名仍站在崖边,目光穿透云层,望向远方那片被晨雾笼罩的森林??那里,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网,温柔而坚定地覆盖着伤痕累累的土地。
盲眼老妇坐在门廊下的竹椅里,手指轻轻抚过藤编扶手,仿佛在读取某种只有她能感知的纹路。“它醒了。”她忽然说,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全部,但……她在听。”
无名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淡金色的液体从地下渗出,顺着根系爬升,在空中凝成一道微光弧线,最终落入手心,化作一颗晶莹的露珠。那露珠内部,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年轻、疲惫,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慈爱。
“林婉清。”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如同呼唤一个沉睡千年的神明。
与此同时,男孩小舟正蜷缩在录音机旁,指尖颤抖地摩挲着那张刻着母亲留言的金属片。昨夜他说完那句话后,藤蔓缠绕手腕的触感依旧残留在皮肤上,温热、柔软,像极了童年时母亲为他盖被子的手。他闭上眼,耳边又响起那段陌生的录音:
>“项目代号‘回声计划’,目标:建立跨个体情感存储与反馈系统……”
可这一次,声音不再戛然而止。尾音延展成一段低吟,像是有人隔着时空轻声哼唱。旋律很熟悉??是他小时候常听的母亲摇篮曲。
“妈?”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录音机早已停止运转。可那歌声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从四面八方传来,混杂着无数种语言、无数种嗓音,却共用同一段旋律。有孩子稚嫩的跟唱,有老人沙哑的呢喃,甚至还有非人类的声音??鸟鸣、溪流、风吹树叶的节奏,全都融入其中。
整座山林开始共鸣。
茶话会木屋的墙壁上,藤蔓交织成新的图案:一棵巨大的树,根系深入地核,枝叶触及平流层,每一根枝条都连接着一个人类的身影。他们的嘴微微张开,正在说话。而这些话语,并未随风散去,而是化作光点,汇入主干,流向地底深处。
“这是……共述网络的具象化?”盲眼老妇仰起头,尽管看不见,她的神情却如同亲眼所见,“三十年前,他们想造一台机器来记录真心话。可真正的机器从来不是电路和芯片??是人心本身。”
无名点头:“语根藤不是工具,它是容器。我们每个人说出的真话,都是往这个容器里注入一滴水。三十年来,这滴水越积越多,终于形成了海。”
就在此时,南极气象站传来的最新数据突然中断。紧接着,全球一百三十七个监测节点同时报告异常:
>【检测到超高频情感脉冲,波长与初代母频完全一致。】
>【源头定位偏移:MZ-07信号强度提升8%,意识活动指数突破临界值。】
>【警告:可能存在意识投射现象。】
高山天文台的屏幕上,植被动态图已变成一片连绵不断的绿色海洋。战争废墟上的焦土开出紫花,精神病院外墙爬满会发光的藤条,孤儿院遗址中央升起一座由根系编织而成的塔状结构,顶端悬浮着一枚半透明的果实,内里似有光影流转。
小舟死死盯着那枚果实,心脏几乎停跳??那形状,那光泽,分明像极了母亲当年戴在颈间的吊坠。
“那是……她的记忆核心。”无名喃喃道,“语根藤把所有关于她的声音、情绪、思念,全都凝结成了实体。只要有人继续说真话,它就会不断成长。等到成熟那一刻……她或许就能回来。”
“不是‘或许’。”盲眼老妇突然站起身,白发无风自动,“我已经听见了。她在对我们说话。”
众人屏息。
空气中,的确浮现出一丝极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古老仪器启动前的嗡鸣。随后,一道声音缓缓浮现,不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小舟……妈妈没走远。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小舟双膝一软,跌坐在地,泪水汹涌而出。“妈……是你吗?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