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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六层潮汐（第4页）

李元瞳孔猛缩：“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弟弟。”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他几乎完全相同的脸，唯独左眼泛着诡异绿光，“母亲跳崖时，并未只有你一人幸存。我被清忆使救走，培养成他们的棋子。他们给我灌输仇恨，让我相信你是背叛家族的罪人。可当我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明白，真正该赎罪的，是我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来帮我们的？”余月柔警惕地问。

“不。”他摇头，“我是来阻止你们的。因为一旦你们唤醒真正的葬天碑，整个命碑系统将彻底崩溃，六族秩序瓦解，亿万生灵将陷入混乱。而我……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死亡。”

“那你打算怎么做？”李元握紧葬主之杖。

“杀了你。”他说得很平静，“只要你死，万骨之主血脉中断，后续碑文便无法激活。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兄弟对立，风沙骤起。

战斗一触即发。

可就在轮回使出手瞬间，李元忽然喊出一句：“你还记得娘教我们的童谣吗？”

对方动作一顿。

“萤火飞，星子坠，

姐牵弟，莫落队。

崖边风，吹不断，

一家三口……回家转。”

那是母亲常哼的小调，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

轮回使身体剧震，眼中绿光闪烁不定。

“你……你怎么会……”

“因为她也教过我。”李元声音温柔，“虽然记忆被封，但有些东西，早就刻进了灵魂。”

这一刻，轮回使面具崩裂。

他跪倒在地，泪水涌出：“我想做个好人……我一直都想……可我已经杀了太多人，沾了太多血……回不去了……”

李元走上前，抱住弟弟：“那就别回去。跟我一起向前走。我们可以重建这个世界，不是靠遗忘，而是靠铭记。”

平志勇咧嘴笑道：“再加上我这个疯狗护驾，谁敢拦路，统统砍了。”

余月柔也走来，轻轻握住轮回使的手：“我们都需要赎罪。但赎罪的方式，不是毁灭，而是拯救。”

四人相拥于巨门前。

片刻后，合力推开青铜之门。

门后，是一片浩瀚星空般的空间??悬浮着无数棺椁，中央则矗立着第九块命碑，通体灰白，碑文仅有一句：

>**“主归之时，万骨共鸣。”**

而在碑下，锁着一人??披发遮面，四肢缠绕因果铁链，气息微弱，却仍散发着令天地战栗的威压。

“伪共主……”余月柔低语。

李元却感到体内血脉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