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桃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拆起竹片。
季楠思瞅着她低垂的眉眼,不经意问道:“东宫最近还有消息传来吗?”
自那日她亲笔回信过后,便再没听鸢桃提起有关东宫的事,也不知是皇甫临渊看了信之后真的消停了,还是鸢桃将东宫的传信给压下了。
鸢桃细心地解着缠绕在季楠思腿上的绷带,“这半个月以来,东宫没再给奴婢传信。”
季楠思垂下了眼睫,若有所思。
她回信的内容也只不过是‘不日就要嫁人’,‘请殿下自重’之类的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内容,皇甫临渊看了之后,竟真就老实了?
她总觉得有些蹊跷,心里有些不安。
小腿的患处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浓浓的草药香四散而开,鸢桃已经开始上药。
不得不说,她带来的这药确实有奇效,大夫来复诊的时候专门将这膏药查看了一番,啧啧称奇,拉着鸢桃问了许多话,还让季楠思之后直接换用这款药膏。
最难熬的那几天已经过去,现在的季楠思只有不小心动到腿的时候会感觉到疼痛,其余时候更多是觉得瘙痒难耐,就像有小虫子在骨头里爬一样。
大夫和鸢桃都说,这是骨头正在长好的迹象,是好事。
腿折了之后,季楠思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不得已才会在凝霜和含巧的帮助下下床解决某些需求,却也是十分小心,并未动到患处。
半个月以来不能洗澡,只能用温水擦拭身子,让季楠思很是不舒服,可也只能忍下那种不适感。
如今她的腿伤好了不少,心里面蠢蠢欲动起来。
季楠思看向还在涂药的鸢桃,问道:“你小时候养伤,用了多久才能下地?”她指了指被放置在一旁的竹片,“又用了多久才能将竹片给彻底拿掉?”
鸢桃涂完最后一处膏药,从药箱中取出新的绷带,固定起竹片,“我自小习武,底子好,且那时候年岁尚浅正在长身子,恢复得也就快一些。”
她可不敢告诉主子,自己那时候半个月就能下床,一个月就能拆竹片。
若是主子听了她的话之后乱来,耽误到伤情,她定会被凝霜姐姐给叨叨上许久。
脚步声传来,凝霜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身边跟着端着药的含巧。
鸢桃正好缠完绷带,起身看了过去,“凝霜姐姐,含巧姐姐,你们来了。”
凝霜将食盒放在圆桌上,笑道:“换完药了?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由我们伺候主子就成。”
“好的。”鸢桃提起药箱,朝季楠思行了一礼后就没再久留。
季楠思接过凝霜递来的粥,“父亲可有传信回来?”
父亲走之前,她特意提过一嘴,希望他尽量每隔七天就快马加鞭传一封信回来,算算日子,父亲的第一封信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