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静临勾着头,从他身边离开时轻轻地说了这句,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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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宝儿很快便知道,西厢房里的不是静临。
她疯了似的在柳家大院里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人了,脚步却又顿住了。
是恨,恨的却是冉静临,不是谢琅。
若是真冲上去,教他没脸,往后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
冉宝儿不傻,怒气平复些后,便晓得此事须得用智,不能鲁莽行事。
得想个?法子,教谢琅看清冉静临那狐媚子的真面目,最?好,还能顺便教那狐媚子身败名裂。
冉宝儿想着,便车转了身子,朝着柳金龙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旧日情人琵琶别抱,柳家祠堂动用私刑
天牢里,长条木板搭在石墩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饭桌,上面摆着四菜一汤:一碟盐水煮蚕豆,一盘姜丝爆里脊,一盘清蒸白鱼,一碗山菌煨鸡,一钵粉圆甜汤。
段不循盘腿坐在地上,一口菜一口饭,将饭菜都吃得见底了,又端起?汤钵,咕噜噜几口喝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泗芳就站在他前边,红着眼圈儿?,“够么?不够晚上再?给你送。”
段不循用手背一抹嘴,又用衣服揩手背,没接泗芳递过来的帕子,一边儿?将空碗碟装进食盒,一边道?:“不用,也没几天了。”
泗芳哽住,半晌后哭道?,“何必说?这丧气话!”
段不循收拾完,将食盒拎到牢门口,回到稻草铺前,又用衣襟擦了擦手,方才将上面一床小被子叠整齐,放到一边,坐下,“没几天就出?去了。”
泗芳一愣,上前一步,“你说?真的么?”
怕惊动旁人,她这句话问得头重脚轻,至尾音已?经轻如蚊蚋。
段不循倒不在意,“听名安说?,你相看人家了,对方是什么人?”
泗芳顿时尴尬,手脚都局促起?来,“你……你知道?了。”
虽则他早就说?过,“嫁娶随你,只要提前知会”,此时相看旁人到底不合适,显得她无情无义——他还没死呢,她就上赶着找下家了。
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是他冷淡在先的,若他肯对她有哪怕一点点的情爱,她也不会这样……她实在受不得孤衾冷枕的日?子了。
泗芳想着便委屈起?来,一边拭泪,一边赌气似地回道?,“庄稼人,堂客没了一年多年,娶我做填房。”
“家里怎么样,可有旁的妾室,可有子女?”
段不循又问。
泗芳背微微侧过脸去,避开了与他目光直视,“家资还算殷实,有两个儿?子,大的已?经娶妻生子、分家另过了,小的才四岁,正是要人伺候的时候,他家没有女人,所以才托人来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