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大慈树王标注的地图,白启云在死寂的沙漠中连续穿行了一周。
越是靠近赤王宫殿所在的区域,周遭的环境就越是触目惊心。
沙地逐渐被深渊物质覆盖,空气中弥漫的深渊污秽气息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令。。。
白启云缓缓睁开双眼,指尖的银色星辉悄然消散。洞窟内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大慈树王那双充满期待与忧虑交织的翠绿眸子。
“如何?”她轻声问道,声音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白启云沉默片刻,目光沉凝如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踱步至洞壁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坐下,神色复杂。
“花神陛下……她的灵魂,并不在这里。”他终于开口,语调低沉却清晰。
大慈树王身形一震,瞳孔微缩。“不在?你是说……她已经陨落了?”
“不。”白启云摇头,“她的灵魂并未消散,而是被某种力量剥离,主动封印于某处??极有可能,就在魔潮爆发的源头。”
话音落下,洞窟内仿佛骤然降下寒霜。大慈树王的脸色瞬间苍白,指尖微微发颤。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以魂为引,以命为契……”她喃喃道,眼中浮现出痛楚与悔恨,“娜布,你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白启云静静看着她,没有打断。
他知道,这一刻对这位神明而言,无异于重新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
良久,大慈树王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已不见柔弱,只剩下决意如铁。
“若真如此,那我也必须前往。”她语气坚定,“无论她在何方,我都不能让她独自承受那份孤寂与痛苦。”
“可您一旦离开此地,这片绿洲将失去庇护。”白启云提醒道,“深渊之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生灵将再度陷入危局。”
“我知道。”大慈树王点头,目光投向洞窟深处那一片由生命之泉滋养的密林,“但若连最后一线希望都不去争取,我又何配称‘守护者’?况且……我已在这座洞窟中守候太久,等待奇迹降临。而今,或许该由我亲自去创造它了。”
她说完,缓步走到花神榻前,双手轻轻覆在那具冰冷的身体之上。翠绿色的光芒自她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春日溪流般温柔地包裹住花神全身。
“我将以本源之力暂时稳固她的躯壳,哪怕只能多维持一日,我也绝不放弃。”她低声说道,像是在对白启云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许诺。
片刻后,光芒收敛。大慈树王收回手,气息略显虚弱,但她神情依旧坚毅。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转向白启云,“告诉我,我们该往何处去?”
白启云站起身,望向洞口外隐约可见的天光。
“伊斯塔露推测,花神的灵魂应是与魔潮核心直接相连。而根据您先前所述,魔潮最初降临之地,在西北沙漠深处。”
“阿兹拉废墟。”大慈树王接道,声音带着一丝沉重,“那是古时文明的遗迹,也是我最后一次感知到娜布全力出手的地方。那里……如今已被黑沙覆盖,连风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那就去阿兹拉。”白启云斩钉截铁,“只要能找到魔潮的核心节点,便有机会解开封印,救回花神的灵魂。”
两人达成共识,再无迟疑。
当夜,大慈树王召集了洞窟中仅存的几位祭司与守护者,将绿洲的临时权柄交托于他们手中,并设下三重结界,以延缓外界侵蚀。
临行前,一位年迈的祭司颤声问道:“若主人一去不返,这世间还有谁能守护生机?”
大慈树王回首一笑,温婉依旧:“只要有人记得光明为何物,生命就不会真正死去。”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穿透云层洒落在绿洲边缘。白启云与大慈树王并肩踏上西行之路。
他们穿越荒原,越过断崖,沿途所见尽是疮痍。曾经繁茂的草原化作焦土,河流干涸成裂谷,偶有残存的生灵蜷缩在岩缝中苟延残喘。更有无数扭曲的魔物游荡其间,形似兽类,却长着漆黑的骨刺与猩红的眼瞳,显然已被深渊彻底污染。
越接近西北,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发浓重。天地间的元素流动变得紊乱,风不再轻盈,火不再温暖,甚至连大地都仿佛在低语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文。
第七日黄昏,他们终于抵达阿兹拉废墟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