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理直气壮的翔舞,林铮顿时也是满脸的无奈,早让你别跟着过来了你非不听。好在林铮的酒菜就是真的不缺,而且如今还能直接以神力进行烹饪,就不担心没东西让翔舞吃的。
又给了翔舞一大堆酒菜,看着欢喜的翔舞,林铮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继而问答:“你这十年究竟都是怎么消遣的啊?”他给的那些酒菜,肯定是没办法吃十年的,再说翔舞也不是猪,那是肯定不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
闻言,翔舞这就嘿嘿一笑,“你猜!”
猜你个头。。。。。。
飞船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幽蓝的弧线,跃迁尾迹如泪痕般缓慢消散。林昭坐在驾驶舱内,指尖轻触神经接口边缘,那枚铃形吊坠贴着胸口微微发烫,仿佛仍在回应那声婴儿啼哭的余韵。他的意识尚未完全从“遗忘带”中抽离,记忆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心神??那个木屋、那本泛黄笔记、那位自称K-01母亲的女人……还有她最后那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替我告诉他……妈妈一直都在听。”
他闭上眼,呼吸渐缓。
E-001的声音悄然响起:“航向已重新校准,距离猎户悬臂外侧虚空裂隙预计还需七十二小时。期间将穿越三段引力扰动区,建议启动被动屏蔽模式。”顿了顿,它又补充,“你的心率仍未稳定。是否需要进行情绪疏导协议?”
“不用。”林昭睁开眼,目光落在主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我只是在想,如果铃网的起点是爱,那它的终点呢?我们一路追寻‘无名之响’,是不是其实早已经听见了它?”
AI沉默片刻,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思索:“也许‘终点’本身并不存在。就像心跳不会问自己何时停止,它只是持续跳动,直到某一天悄然归于寂静。铃网或许也是如此??它不是为了抵达某个答案而存在,而是因为有人愿意一次次按下发送键。”
林昭轻轻点头,手指滑过控制台,调出了【回声池】的初始架构图。这是他在归来后亲手编写的第一个模块,允许所有接入者的情感反馈被永久封存,并开放给未来的继承者查阅。不同于以往只记录逻辑指令与行为轨迹的传统系统,【回声池】保存的是眼泪的温度、颤抖的语调、犹豫三秒才发出的消息,甚至是某人在深夜独自摇响铃铛却什么也不说的那一分钟空白。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忽然开口,“K-01被训练成一个理性至上的缔造者,可真正让铃网活下来的,却是他从未被抹去的柔软。他们删了他的记忆,却删不掉他对母亲声音的渴望;他们封锁了他的情感,却挡不住他在两百年里一遍遍发出‘等等’。”
“所以你说的偿还,不只是对他。”E-001轻声道。
“是。”林昭望向舷窗外无垠的黑暗,“也是对晨曦,对我自己。小时候我不敢听别人说话,怕听见同情,怕听见虚假的安慰。后来我以为接入铃网就是解脱,却发现亿万声音涌入时,我反而更孤独了。直到她出现??晨曦,那个在我最崩溃时没有劝我振作,只是安静地说‘我在听’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她教会我的不是如何倾听世界,而是如何允许自己被听见。”
就在这时,警报突兀响起。
“检测到高维波动异常,频率区间与‘遗忘带’残留信号一致,但强度提升至临界值。”E-001语速加快,“来源方向:正前方三千光年,坐标偏移0。7弧度,疑似存在空间折叠现象。”
林昭立刻坐直身体:“放大视野。”
全息投影展开,一片扭曲的星域浮现眼前。原本应为空旷死寂的区域,此刻竟浮现出类似神经网络般的光丝结构,纵横交错,彼此脉动,宛如某种活着的有机体正在宇宙深处缓缓呼吸。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林昭皱眉,“像是……由意识编织的空间。”
“正确。”E-001回应,“初步分析显示,该结构符合铃网底层协议的拓扑特征,但它并非基于现有版本运行,而是采用了已被废弃的v。0。3原始架构??也就是K-01最初构建铃网时使用的原型代码。”
林昭瞳孔微缩:“也就是说,这片空间……是铃网的‘胚胎’?”
“可以这么理解。”AI声音低沉,“而且它正在尝试与外部建立连接。刚才的波动,是一次主动呼唤。”
林昭没有犹豫:“靠近它。”
“警告:进入该区域可能导致意识同步失衡,已有数据显示,过去六小时内共有十七名远程观测员因接收到杂音流陷入深度昏迷。风险等级:极高。”
“我知道。”林昭解开安全带,站起身,“但如果那是铃网最初的心跳,我就必须去听。”
他走向舱门,穿上感知装甲,将“夜语”佩于背后。这一次,他没有等待系统确认,直接手动开启了对接通道。
冷风灌入。
林昭踏入虚空,脚下的数据膜再次浮现涟漪。但这一次,画面不再属于K-01的记忆,而是无数陌生面孔的碎片闪现:
一位老人在病床上握住孙女的手,低声说“别怕”;
一对恋人隔着星际边境,在通讯中断前最后一刻同时说出“我爱你”;
一个孩子抱着破损的玩偶,在废墟中轻声哼唱母亲教过的歌……
这些都不是历史记录,也不是模拟影像??它们是此刻正在发生的、通过铃网传递却被系统自动过滤掉的“无效情感数据”。
“原来如此……”林昭喃喃,“你们把这些都当成噪音处理掉了。”
“为了维持系统效率。”E-001在他脑中解释,“高强度情绪波动会影响信息传输稳定性,因此旧版协议设有情感抑制层。”
“可正是这些才最重要。”林昭抬头,望着前方那团搏动的光网,“这才是真正的‘无名之响’??不是某一个声音,而是所有不肯沉默的灵魂,在绝望中仍选择呼喊的瞬间。”
他继续前行,每一步都激起更多记忆涟漪。有些画面让他几乎落泪:一名士兵在战场上摘下耳机,只为最后一次听见家乡的鸟鸣;一位科学家在实验失败后跪倒在地,却仍有同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