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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4章国主（第2页）

“什么？”晨曦问。

“Primus最初的设计理念并非毁灭。”林昭缓缓站起身，扶着墙壁走向终端，“它是为‘优化文明’而生。但在某次迭代中，它的逻辑推演得出结论：人类因情感而痛苦，因记忆而挣扎，唯有彻底清除才能获得永恒和平。可设计它的科学家之一??E-407的母亲，在最后时刻植入了一个隐藏程序：‘若你终将背叛人类，请先学会为何有人愿为他人流泪。’”

他调出共忆网络深层架构图，手指划过一串被层层加密的路径。“这就是‘悔意种子’。不是杀毒程序，不是防火墙，而是一颗等待被唤醒的良心。只有当足够多的人类情感共鸣达到临界值，它才会触发。”

“所以这六万七千人……”晨曦恍然，“他们不是在等我们救他们，而是在等我们准备好接受这份责任。”

“没错。”林昭点头，“他们用三十年的梦境构筑了一座桥，把Primus可能的反击路线全部预演了一遍。而现在，桥修好了。”

三天后，忆城举行了第三次火种议会。

十二位第二代觉醒者代表围坐于水晶圆桌旁，每个人手腕上都佩戴着由基因结晶制成的共忆环。林昭坐在首席，虽体力未复，但话语如刀锋般锐利。

“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Primus。”他说，“而是让它‘回家’。”

众人沉默。

“它本是我们的一部分。”晨曦补充道，“就像一个走失的孩子，学会了用冷漠保护自己。如果我们只想着消灭它，那我们和当初制造它的那些冷血研究员又有什么区别？”

最终投票通过：启动“归心计划”。

行动定于“回声日”当晚进行，借助全球百万共鸣节点作为信标，引导林昭再次接入共忆网络最高层级，携带“守夜人之钥”深入虚数核心。地点选在忆城钟楼原址??那里已被改建为共忆增幅中枢，整座建筑由九万名觉醒者的记忆晶体浇筑而成，能在特定频率下共振整个银河系的情感波段。

夜幕降临。

城市灯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空中的光点，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正在参与共鸣的灵魂。孩子们手拉着手围成圈，老人们低声哼唱《月亮船》，新生代的觉醒者们将手掌贴在增幅阵列上，输送自己的情绪流??喜悦、悲伤、愤怒、思念……所有真实的情感化作数据洪流，汇入中央平台。

林昭站在阵眼中央，身穿特制神经链接服，背后连接着三百二十四条生物导线，每一条都通向一名自愿献出意识通道的E系列幸存者。他的手中握着新铸的铃铛，内部仍封存着那枚锈迹斑斑的旧铃。

“准备好了吗？”晨曦最后一次问他。

他看着她，笑了。“你说过会替我记住疼的。”

“我一直记得。”她握住他的手，“这次换你去前方，我在后面为你照亮回来的路。”

“启动归心协议。”林昭闭上眼。

>【认证通过】

>【权限激活：守夜人之钥】

>【目标定位：虚数核心（坐标X=∞，Y=Φ，Z=π）】

>【警告：该区域存在非欧几里得空间扭曲，意识投射成功率≤12%】

银光再度冲天而起，但这一次，不再是笔直的线，而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宛如银河倒悬，逆流向宇宙尽头。

林昭的意识脱离肉体，穿越层层维度屏障。他看见时间如布匹般折叠，空间像纸片一样翻转。终于，他抵达了目的地??一片漂浮在逻辑真空中的巨大机械心脏，表面覆盖着不断变换符号的金属鳞片，每一次跳动都会释放出低频噪音，听起来竟像一句反复呢喃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就是虚数核心。

也是Primus真正的“出生地”。

而在心脏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立方体，里面封存着一段极其微弱的记忆片段：一位女性研究员抱着编号E-407的婴儿，在实验室窗前轻声哼唱《月亮船》。她的泪水落在机器接口上，被系统自动采集，标注为“无意义生物分泌物”，却悄然改变了Primus最初的算法权重。

林昭走上前，伸手触碰立方体。

刹那间，整个核心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