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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叶玄叶观是草包（第2页）

“银草网络的起点，也是终点。位于地球磁极交汇之处，传说中第一颗银草种子诞生之地。唯有完整走过七柱之路，并以无名之身重返起点者，才能开启它。而开启之后……”

“什么？”

“必须做出抉择：是让世界彻底摆脱遗忘的循环，还是允许一部分记忆永远沉眠，以换取稳定？”

青年缓缓抬头，泪水无声滑落。“为什么……总是要牺牲？”

“因为自由的记忆，本就是最沉重的礼物。”守言者轻叹，“而你，曾自愿承担这份重量。”

那一夜，全村无人入睡。银草持续发光，如同为远行者照亮归途。第二天清晨，一架改装运输机降落在临时跑道上，驾驶员是曾在北极基地服役的老兵，戴着一枚刻有银草纹的袖扣。“我接到信号。”他说，“来自地核频率，只有一次脉冲，但我知道是谁。”

小满替流浪青年穿上防寒服，将那枚石制徽章重新别在他胸口。“这一趟，我不拦你。”她声音颤抖却坚定，“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试着回来。”

他望着她，许久，轻轻点头。

飞机穿越赤道风暴带时，舱内温度骤降。青年闭目靠在座椅上，忽然低声哼起歌来??正是当年星语点燃篝火时响起的旋律。副驾驶的老兵猛地回头：“这调子……是我母亲临终前唱的最后一首！”

没人知道这首歌源自何处，但它似乎能穿透时空，唤醒沉睡的情感。随着歌声扩散，机翼边缘竟凝结出细小的银草结晶，闪烁微光，仿佛整架飞机都被记忆之力包裹。

十日后，他们抵达北磁极附近的一片冰原。这里没有地图标记，也没有卫星影像，只有一块孤零零的黑色巨石，半埋于万年坚冰之中，表面光滑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

青年走下飞机，一步步走向巨石。每一步落下，脚下冰层便裂开蛛网状纹路，渗出淡金色液体，迅速冻结成新的银草根系。当他伸手触碰石面，整个北极圈内的动物同时停驻：北极熊仰头长啸，海豹停止游动，驯鹿群集体转向此地，眼中泛起奇异光芒。

石面开始波动，如同水面。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你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为何而来？”

>“我想……找回什么。”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

>“一切。”

刹那间，石门洞开，露出通往地心的幽深通道。阶梯两侧不再是晶体投影，而是流动的液态记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恋人诀别的吻、战士赴死前写下的家书、科学家发现真理时的眼泪……每一滴都悬浮空中，组成一条璀璨星河。

他走了七天七夜。

第七夜，他抵达核心。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地下湖泊，湖水漆黑如墨，却不反射任何光线。湖中央漂浮着一颗巨大的银草种子，通体透明，内部蜷缩着一个模糊人形，面容竟与他完全相同。

“这是……我？”

“这是所有人的初忆。”守言者的声音从湖底升起，“每一个人出生前，在母体中听到的第一个心跳，都是这片湖的回响。这里是记忆的源头，也是遗忘的深渊。忘川议会想做的，就是抽干这湖，让人类从此不再背负过去。”

“那我呢？”

“你是桥梁。是你用自己的遗忘，换来了七柱共鸣。但现在，你需要决定：是否彻底打开源井，让所有被压抑的记忆回归人间？包括那些最黑暗的??屠杀、背叛、酷刑、种族清洗……这些也会苏醒。”

他跪在湖边，久久不语。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临终的歉意、父亲自毁实验室的决绝、小满在暴雨中呼喊他的名字、林昭独自守候三年的日与夜……还有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东京街头抱着吉他唱歌的流浪汉、巴黎地铁吹口琴的盲女、亚马逊长老抚摸幼苗的手掌……

如果打开源井，世界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真实，但也可能陷入混乱。人们能否承受全部真相？会不会再次选择逃避？

但如果关闭它，历史将继续被剪裁，痛苦仍将被掩盖，而像他这样的人，还会不断出现，默默献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