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隐约听她问询:“金师伯,你看如今状况,可能解开?一直扣着无法活动,终归是难受的,实在不行换个轻便点的……”
宣榕正说着,忽然对上那双透着点雾气的眼,微微一怔。
紧接着几步上前,果然看到他脖颈处隐约浮起青筋。
谷主无奈叹气:“轻便点的锁他不住啊。”他扭头问道:“阿雪,今儿他没想再杀你吧?”
温符在旁蹙眉,没有回忆起任何不正常,便颔首道:“很正常,没有什么攻击性。药喝得也很爽快。这药本身就会让人疲乏,解开罢。”
谷主便一边掏钥匙,一边很不见外地批判道:“不是我说,就你煮的那味药,难喝程度和反应后果,要我我也想揍你。更别说你非得要给他扎针,搞得和要谋杀一样。你看他满头是汗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但到底还是看在宣榕的面上,把锁链打开。
宣榕却缓缓蹙起眉。
青年手腕上是触目惊心的惨红,脖上也是,简直要泛出青紫来。陡一松开,他咳呛了一声,眉心微颤,像是在昏迷不醒之间,溢出了点呻|吟:“唔……”
没喊痛。但显而易见是痛的。
宣榕没料到底下是这副光景,她弯下腰,看他侧脖,想触碰但又不太敢,纳闷道:“师伯,这种紧度也太过了点,还好只有一天,要是两天得血脉不顺,筋骨坏死,你们……”
谷主和温符两人也有点愣神。
谷主狐疑道:“奇也怪哉,我记得我当时留了寸余啊。”
他的话陡然顿住。
因为在宣榕无法看到的角度。
耶律尧轻抬眼睫,淡淡地扫了一眼他和温符,没有任何感情,让人一眼生寒。紧接着,他用与这冷鸷眼神完全不同的声音,低不可闻地央求道:
“……我可以跟你离开吗?”
责罚(结尾增加
这下,谷主再心大如斗,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眼皮直跳,一个箭步上前,这十来天被训练出的本能让他想要扼住青年命脉,却听到宣榕轻轻的安慰声:“当然。再好好吃几天药,我带你出谷,可行?”
于是那人因此低垂眼帘,收敛住浑身煞气,缓缓道:“好。”
谷主目瞪口呆,止住动作。
心中划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该不会故意在等绒花儿说这句话吧?不对,这是在玄铁环扣上动了手脚?
可惜静凝散药效已经发作,问话不切实际。
谷主干脆半蹲下来,翻来覆去看锁链。但锁孔一切正常,毫无撬开痕迹。他思来想去,只能暗啐自己多心。
把人搞成这副模样,到底心虚。便连夜要将耶律尧安置回了居所。见宣榕像是想要收拾碎瓷,谷主劝道:“哎留着别动,让你小师叔明儿收拾。”
宣榕面色微有异样,她唇齿微张,刚想开口,却又压住疑虑,道:“我顺手用帕子包了,不碍事的。”
于是,谷主和温符便先行把人送回。
等安顿完好,已至半夜,谷主打着哈欠道:“那手得暂废半月不能怎么用,果然是这段时日心力交瘁,失了分寸,太罪过了。等绒花儿带这祖宗出了谷,我要睡上十天半月补补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