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千颅魔鲶虽受重创,却仍强提妖气,嘶声厉喝。
蛰渊亦从轮回梦境中挣脱,眼见梁言即将登顶,惊怒交加,玄阴七煞灯掉转方向,幽蓝煞火如天河倒卷,追袭而去!
然而梁言去势更快!。。。
风雪漫过北极圈的铁灰色天际,观测站外的极光如垂落的绸缎,在夜空中缓缓摆动。那朵由星辰构成的忆剑莲在屏幕上静静绽放,花瓣一片片舒展,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只为抵达这一刻。信号不再有后续内容,只将那朵花定格在宇宙深处,像是一封没有署名却写满期待的信。
研究员陈远握着键盘的手微微发抖。他不是语言学家,也不是忆术师,只是一个研究地磁异常的普通科学家。可当他打出“记得”两个字时,某种沉睡多年的东西在他心底苏醒??是童年母亲讲过的那个故事,关于一个背着草铃走遍山河的少年;是大学时代偷偷抄录在笔记本边缘的《启明录》残篇;是他曾在一场学术会议上因说出数据造假而被所有人冷眼相待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
这不是问句,是唤醒。
他身后,其他科研人员陆续围拢过来,有人低声说:“这信号频率……和三个月前‘忏悔日’那天的地磁波动完全一致。”
“不可能是巧合。”另一位女工程师盯着波形图,“它像是……响应人类集体情绪产生的共鸣。”
陈远忽然起身,走向储物柜,从最底层翻出一本尘封的日记本。封皮上写着“父亲遗物”,里面全是潦草的手稿与剪报。其中一页夹着半张老照片:一群穿旧式校服的孩子站在青葫小学门口,中间有个瘦小少年,手里攥着一根草绳编的铃铛。背面有一行小字:“1987年春,梁言同学离校前赠铃于我,言‘声断处,心不死’。”
他的呼吸一滞。
窗外,极光忽然剧烈翻涌,宛如万千丝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座桥。屏幕上的忆剑莲轻轻旋转,花瓣飘散,化作无数光点,重新排列成一段新的星图??这一次,坐标清晰指向地球南纬34°12′,东经108°55′,正是昆仑旧井所在的位置。
“它在指引什么?”有人喃喃。
“不是指引。”陈远轻声道,“是在回应。我们说了‘记得’,它就回来了。”
***
与此同时,黔东南寨子里的长老在梦中惊醒。
她虽目盲,却感知到整座山脉都在低语。祠堂中的火盆无风自燃,灰烬浮空,拼出四个古篆:**信火重燃**。她拄杖而起,颤巍巍走向井边,只见那口曾喷涌黑液如今清澈见底的昆仑旧井,水面竟映不出她的倒影,而是浮现一行血色文字:
>“讳誓之灵未灭,лишьпереродился(只是重生)。”
苗语与俄语混杂的讯息让她心头剧震。她立刻唤来寨中最年轻的忆语学徒阿禾??那个与三百年前殉道女忆语师同名的女孩。
“去通知梁言行者。”长老声音沙哑,“‘平衡者’已经开始行动,他们要把‘沉默’包装成另一种美德。”
阿禾点头,取出祖传的骨笛吹响三声。刹那间,山林震动,一头通体雪白的独角兽破雾而出,额前独角泛着青光,正是传说中能踏虚空、越时空的“言鹿”。她翻身骑上,身影瞬间消失在云海之间。
***
西域冰晶祭坛上,老者依旧盘坐,手中碎玉显示的共忆结界稳定率已跌至96。8%。他抬头望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颗不属于任何已知星象的星辰,正缓缓移动,轨迹与北极传来的信号完全吻合。
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地域、种族甚至时间。
“他们怕的不是谎言盛行,”他自语,“而是真相一旦形成链条,便会引发连锁觉醒。”
话音刚落,地面微颤,一道青影自远方疾驰而来。黑马四蹄踏雪不开花,马背上之人青衫猎猎,腰间短剑缠绕的符文丝线已然褪去大半,露出原本乌黑如墨的剑身。正是梁言行者。
“你来了。”老者不意外。
“我听到了召唤。”梁言翻身下马,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块冻结千年的记忆冰核上,“‘讳誓之灵’并未真正消亡,它是被放逐进了‘遗忘回廊’,等待重组。”
“而‘平衡者’,”老者冷笑,“正帮它编织新壳??用的是‘善意的沉默’、‘必要的隐瞒’、‘为了大局的妥协’。”
梁言点头:“他们不说谎,但他们让真相变得多余。当一个人说‘我不想伤害别人,所以我不说’,言蚀便多了一分力量。”
他伸手按向冰核,低喝一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