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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五十章 斗双圣（第2页）

梁言跪坐于前，双手奉上那枚残破玉简：“前辈可知‘真名即钥匙’之后，还有下半句？”

长老沉默片刻，嘴角微扬：“当然。**‘信者为锁，诚者开门。’**”

梁言点头：“我此来，是要打开‘昆仑井’真正的封印。”

长老神色一凛：“你知道那里面关着什么吗？”

“不是妖魔，不是邪物。”梁言目光平静，“是人类最初许下的诺言??永不欺瞒、永不遗忘、永不背弃。”

长老叹息：“可这份诺言太重，压垮了太多人。历代忆语师为此疯癫、自杀、被杀。正统司之所以兴起，正是因为世人宁愿活在谎言里，也不愿承受真实的重量。”

“所以我不能独自开启。”梁言起身，环视四周，“我要让整个寨子的人一起念诵《启明录》第一篇。”

长老凝视良久，终于点头。

当夜，全寨三百二十七人齐聚祠堂，围坐一圈。梁言将玉简置于中央火盆之上，口中吟诵开篇：

>“天地有缺，因人藏真。

>剑不成锋，因其护心。

>若有一人肯言，则万籁回应；

>若有一心不昧，则长夜可明。”

众人随之齐声复述。起初声音微弱，渐渐汇聚成潮。随着每一句诵读，祠堂屋顶的茅草缝隙中竟浮起点点荧光，如同夏夜萤火，却又带着温润暖意。那些光点缓缓升腾，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星图，赫然是千年前建文帝逃亡路线的完整轨迹！

就在此刻，昆仑旧井猛然喷涌！

不同于三年前那次温柔泉水，此次井口冲出的是一股漆黑如墨的液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气。它悬浮空中，凝聚成人形轮廓，五官模糊，却发出低沉咆哮：“住口！你们唤醒的是诅咒！”

梁言毫不退缩：“你不配叫‘守护者’。你是被恐惧孕育的产物，是人类对自己良知的放逐！”

那黑影怒吼：“我乃‘讳誓之灵’！凡违背誓言者，皆由我吞噬其名！千年来，我吞尽叛徒、奸佞、乱言之人！我是秩序的底线！”

“那你为何惧怕这三百人的齐声？”梁言冷笑，“若真是正义之罚，何必躲在井底千年？你怕的不是谎言，而是真实被集体承认！”

他猛然拔剑，斩向虚空。

无鞘短剑划过之处，黑影剧烈震颤，发出非人的惨叫。那一剑并非伤其形体，而是将其内部封存的所有“被抹除之名”强行剥离！无数光影从中飞出??有史官、有诗人、有普通百姓，他们曾写下真相，却被冠以“妖言惑众”之罪，诛九族，焚尸骨，连名字都不许留存。

此刻，他们在空中齐声呐喊：

“我名张清远，永乐九年死于诏狱！”

“我名苏婉儿，因传抄《春秋外纪》被沉江！”

“我名阿禾，苗寨最后一位女忆语师，死于毒酒！”

每报一名，天地便响一声草铃。

三百次齐诵完毕，黑影彻底崩解，化作灰烬洒落井口。而那口井，终于流出清澈泉水，水中倒映的不再是过去，而是未来片段：

>一所学校里，孩子们正在排演话剧，主题是“祖先犯过的错”；

>联合国会场上，某国代表主动交还殖民时期掠夺的文物，并鞠躬道歉；

>一座城市纪念碑前，年轻人手持录音笔，采访百岁老兵讲述战争真相……

老长老泪流满面：“原来……这才是《启明录》真正的结局。”

梁言望着井水中的影像，轻声道：“历史不该是胜利者的墓志铭，而是所有人的镜子。照见丑恶，不是为了羞愧，而是为了洗净。”

***

三个月后，全球忆馆联合发布一项新制度：**“忏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