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母亲在灶火边拼出女儿名字的拼音,
是一个囚犯在铁窗内一笔一画抄写法律条文,
是一个老人在堂屋挂起黑板,喊出第一声‘上课’。
他们没有资源,没有头衔,没有权力,
但他们有意志,有耐心,有不肯低头的心气。
正是这些人,一点点抬高了一个民族的认知底线。”
新年将至,平台发布年度报告。
封面是一张合成照片:九十六万个曾经不识字、不敢言、不愿信的人脸,拼成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特别标注,明亮如星。
报告最后一章写道:
>“我们曾问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种低效、分散、难以量化的学习模式?
>现在我们知道??
>因为高效属于机器,而缓慢属于人性;
>集中属于权力,而分散属于自由;
>可量化的是成果,不可测量的才是尊严。
>我们不做教育的救世主,只做觉醒的见证者。
>每一次有人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个世界就多了一个不肯被抹去的印记。”
除夕夜,万家灯火。
陈着没有回家,独自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一遍遍刷新着实时数据面板。午夜钟声敲响时,屏幕上跳出最新统计:
【累计完成初阶语文课程人数】:**1,003,421人**
【“已看见”标签用户总数】:**507,912人**
他拨通马强的电话。
那头传来牦牛的叫声和孩子的嬉闹声。“陈老师!今天全村人都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饺子,还放了烟花!孩子们非要我用扩音器给他们讲‘年兽的故事’,我说这是我听过最有文化的年。”
“辛苦你了。”陈着轻声说。
“别这么说。”马强笑了,“你知道吗?昨天有个小姑娘问我,‘马校长,等我长大了也能当老师吗?’我说当然能。她说:‘那我要教你孙子读书。’”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冰河解冻,又像春风拂过草原。
陈着挂掉电话,走到窗前。远处,城市的焰火一朵接一朵绽放在夜空,照亮了沉睡的大地。
他打开朋友圈,发布了一张漆黑天幕中升起的第一束烟花,配文仍是那句熟悉的话:
>“今天,中国有一百万个‘张守田’站了起来。
>他们不是要改变世界,只是想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我知道我在哪,我要去哪。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