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季觉可能不可怕,但季觉不可怕有点不大可能。
上一秒大家还感觉好像见鬼一样,下一秒之后就感觉真特么见了鬼都比见到这张脸强啊……
这看了半天,还特么不如不看呢!
来的不只是一个。。。
夜色如墨,沉得仿佛压碎了整座城池的呼吸。林昭坐在破庙门槛上,指尖捻着半截熄灭的香,风一吹,灰烬簌簌落下,像极了那年雪夜里飘在眉睫上的碎屑。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山道尽头那盏摇晃的灯笼??红得刺眼,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
身后庙中供桌塌了一角,泥塑神像歪斜着头,一只眼睛掉了漆,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香炉倒扣在地,积了厚厚一层陈年香灰。这里曾是青崖镇百姓祈福的小庙,如今荒废多年,连香火都成了禁忌。可今夜不同。今夜有人来了。
灯笼越来越近,脚步声不急不缓,踏在冻土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林昭终于抬手,将那截残香塞进袖口,动作轻得像藏起一段不愿示人的记忆。他站起身,披风随风扬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柄从未出鞘的剑??黑鞘、铜吞口,缠着褪色的红绳。
“你来了。”他说。
灯笼停在三丈外,持灯人是个老妇,裹着灰布斗篷,脸上皱纹纵横如刀刻,左耳缺了半片。她没答话,只把灯笼举高了些,光晕恰好落在林昭脚前,照亮一双沾满泥泞的旧靴。
“他还活着。”老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磨刀石刮过铁皮,“在北岭地窟,第七层。”
林昭瞳孔微缩。
“七层?”他低声道,“那里不是早就塌了吗?”
“塌了,又通了。”老妇冷笑,“有人用命填出来的路。三百二十七具尸体,堆成台阶,通向最深处那一扇门。”
林昭沉默片刻,忽然问:“谁带的队?”
“沈知悔。”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猛地扎进夜色里。林昭的手指攥紧了剑柄,骨节泛白。沈知悔……那个曾在书院与他并肩读书、后来却亲手点燃藏经阁的人;那个被天下通缉、却被少数人称为“殉道者”的疯子。
“他为什么要找他?”林昭问。
老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你不去,明日日出之前,那扇门就会开。而一旦开启,天命将断,万灵归寂。”
林昭闭上眼。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带他来这座庙烧香。那时香火鼎盛,百姓跪拜如潮。父亲说:“天命不是天定,而是人心所向。只要还有人信,它就不会断。”可后来呢?后来战火焚城,亲人离散,书院覆灭,连最后一缕香火都被朝廷下令掐灭。
他睁开眼时,目光已冷如寒潭。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这个消息?”
老妇缓缓放下灯笼,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递了过来。铜钱中央有个小孔,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天命”二字,背面则是一道裂痕,贯穿整个币面。
“这是你娘留下的。”她说,“她说,当你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而战的时候,就把这个交给你。”
林昭接过铜钱,指尖轻轻抚过那道裂痕。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眼神清明而决绝;她说:“别信命,也别不信命。你要做的是,让命配得上你。”
他深吸一口气,将铜钱收入怀中。
“地窟入口在哪?”
“西坡断崖下,有一块卧牛石。搬开它,就能看见阶梯。”
“为什么帮我?”
老妇笑了,笑容苍凉:“因为我也是等了二十年的人。等一个敢走进地窟的人,等一个不怕死的人,等一个……还想改命的人。”
林昭点头,转身欲走。
“林昭。”老妇忽然叫住他。
他回头。
“带上它。”她指了指地上那盏灯笼,“没有光,你会在黑暗中疯掉。地窟里的黑,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林昭拾起灯笼,点燃蜡烛。火苗跳动了一下,映亮他半边脸庞。那一瞬,他看起来既像少年,又像暮年。
***
北岭地窟位于群山腹地,传说本是上古修士闭关之所,后因一场大战崩塌封禁。千百年来,无人敢入。据说里面困着“失格之魂”??那些曾试图篡改天命、却被反噬的存在。他们的怨念化为迷雾,侵蚀心智,吞噬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