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挤出人群,拉着行李箱走向了出口。
由于行李有点笨重,他心中很是怀念大夏区的智能物流体系。
先前乘坐客机飞到大夏,下机后只要填写一个地址,便会有智能物流机器人,将行李直接送到客人入住的酒。。。
七年后,冥王星轨道外的星环依旧静静旋转,亿万颗梦藤种子如星辰般悬停在黑暗中,仿佛宇宙为地球戴上了一枚无声的戒指。它们不再移动,也不再发出信号,却始终接收着来自蓝星的情绪波动??喜悦、悲伤、愤怒、希望,像潮汐般规律地传递进深空。科学家称这种现象为“情感共振回流”,而民间则流传着一句话:“每一滴眼泪,都会被宇宙记住。”
秦遥坐在共梦学校顶层的静思室里,窗外是整片银河倾泻而下的夜空。她的轮椅早已不再是冰冷的金属支架,而是由活体梦藤编织而成,枝蔓缠绕着神经接口,与她的脊椎形成共生连接。十年前那场意识融合并未让她重新站立,但却让她的感知延伸到了前所未有的维度??她能听见风穿过梦藤根系时低语的旋律,能感受到远在太阳系边缘某颗种子轻微的悸动。
“它醒了。”她忽然开口。
房间里没有别人,但空气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是李维。不是实体,也不是全息投影,而是共心网络中沉淀下来的高频思维残影,唯有在特定情绪共振下才会显现。
“你说哪一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梦的质感。
“第七千三百零一颗。”秦遥闭上眼,“它刚刚完成了第一次自我复制。分裂出两粒新种,一银一金。”
李维的身影轻轻晃动,似乎在查看什么不可见的数据流。“那是‘心枢协议’启动的标志。”他说,“当某颗种子接收到足够强度的真实共情波,就会激活内嵌的文明传承程序。它不再只是容器……它开始思考。”
秦遥睁开眼,目光穿透屋顶,望向遥远的星环。“晚晴说过,这些种子会寻找愿意流泪的生命。可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眼泪不够真了呢?如果我们又开始屏蔽痛苦,用欢笑掩盖空洞……它们还会留下吗?”
李维沉默片刻,身影竟罕见地闪烁了一下。
“那你该问问自己,”他轻声道,“你还记得第一次为陌生人哭泣的感觉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是十二年前,她在贫民窟做共情志愿者的第一天。一个失去双亲的小女孩蜷缩在废墟角落,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熊。秦遥本只想完成任务式接触,可当她触碰到孩子手掌的瞬间,一股不属于她的悲痛猛然炸开??那是母亲临死前最后一眼看到女儿躲进柜子的画面,是子弹穿透胸膛时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是喉咙里挤不出呼喊的窒息感。她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她**成了那个母亲**。
那一刻,她理解了梦藤真正的意义:它不传递信息,它传递**存在**。
“我记得。”秦遥低声说,“所以我才害怕。现在太多人把共情当成表演。社交媒体上,有人直播‘深度共感体验’,赚取流量;政客们引用《心之曲》歌词,却仍在边境部署情绪压制武器。我们建起了心弦塔,可有些人的心门,反而关得更紧了。”
话音未落,静思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芸推门而入,白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她手里攥着一块量子晶板,上面跳动着诡异的波形图。
“出事了。”她喘息道,“北极地下三万米,梦藤主根突然释放出一段逆向脉冲信号。频率……和ζ-9文明崩溃前最后十秒完全一致。”
秦遥猛地抬头:“不可能!‘无痛协议’早就被销毁了!”
“是有人重启了它。”苏芸咬牙,“我们在南极监测站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代号‘清源计划’。他们利用新生儿的星裔征兆基因,开发出一种新型神经滤网??不仅能屏蔽负面情绪,还能将共情反应转化为可控的社会服从机制。已经有超过二十万婴儿植入初代芯片。”
赵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冷得像冰层下的暗流:“主导者是你最想不到的人??周正南。”
秦遥浑身一震。
周正南,周晚晴的亲兄长。当年在晚晴失踪后曾痛不欲生,后来投身共梦基金会,被誉为“最坚定的共情倡导者”。谁能想到,他竟在暗中策划这一切?
“他留下了一段视频。”赵砚走进来,义肢踏在地上发出沉闷回响,“他说……他妹妹的死,是因为这个世界太痛了。她说过不想再感受别人的苦,可没人听。所以他要创造一个‘没有眼泪的文明’,让所有人永远平静。”
“荒谬!”苏芸怒吼,“他根本不懂晚晴!她不是怕痛苦,她是怕**无人理解**!”
“但他找到了共鸣者。”李维的虚影忽然凝实,“全球有三百万人签署了‘清源宣言’。他们受够了战争创伤、气候灾难、精神崩溃带来的连锁情绪污染。他们想要安宁,哪怕是以麻木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