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彻沉思着:“刚才我是用冰灵寒魄催动的冰魄灵剑啊……怎么自己变了?”
他看着旁边地上一层霜雪冰冻:“没错啊,是冰灵寒魄啊……”
他看着自己剑尖,陷入沉思。
因为……刚才正演练到冰魄灵。。。
晨光如刀,割裂长安东城的残雾。慈恩寺废墟之上,焦黑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无数亡魂仍在低语。楚昭南与姜璃并肩而立,脚下是尚未冷却的尸骸,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灰烬的气息。那柄由黑雾凝成的长戟早已消散,可他掌心的印记却愈发清晰??九道细纹如锁链缠绕,正缓缓向手腕蔓延。
“你体内的始源之力正在重塑经脉。”姜璃凝视着他手臂上浮现的暗金纹路,声音微颤,“这不是觉醒,是融合。你的血肉正被千年前的意志改写。”
楚昭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触唇边??那里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咸涩。“我知道。”他说,“但我还能感觉到痛,还能记得你的眼泪。只要这些还在,我就没丢。”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颤。一道裂痕自地宫深处蔓延而出,直指西方。紧接着,遥远的戈壁方向传来一声沉闷轰鸣,似有巨物苏醒。天空中的云层被无形之力撕开,露出一线赤红天光,宛如天地睁开了第三只眼。
“青铜鼎动了。”姜璃闭目感应片刻,睁开时红瞳深处掠过一丝悲恸,“它在召唤我父亲的灵魂……或者说,他的执念仍在抗拒安息。”
“那就去见他。”楚昭南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坚定,“若他尚存一丝清明,便不会阻我们启阵;若已沦为战魂傀儡……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姜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两人腾空而起,御风西行。
三日之后,黄沙尽头。
西境戈壁,寸草不生,白骨遍野。烈日悬空,热浪扭曲视线,唯有中央一座巨大沙丘始终不动??传说中,三千守夜军战死后化作风沙之灵,守护着埋于流沙之下的青铜鼎。每当夜幕降临,沙丘便会移动位置,无人能寻其踪。
此刻,沙丘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或怒吼,或哀嚎,皆双目紧闭,口中喷吐着淡金色雾气。那是被夜魇之力侵蚀的残魂,在永世轮回中不得解脱。
“他们曾是我父亲麾下的精锐。”姜璃站在沙丘前,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当年一战,为封印归墟裂隙,他们自愿献祭神魂,以血肉镇压鼎炉。可如今……他们的忠诚却被扭曲成了怨恨。”
楚昭南踏前一步,掌心印记燃烧般发烫。“那就让他们重新选择。”他朗声道,声音穿透风沙,“三千忠魂听令!今有始源君主亲临,问尔等??愿否再战一场,为天下苍生?”
寂静。
随即,沙丘剧烈震动,整座山峦开始崩塌。黄沙如瀑倾泻,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地穴。一尊通体漆黑的青铜巨鼎缓缓升起,鼎身铭刻九重锁链图腾,每一道都缠绕着枯萎的心脏形状符文。鼎口翻滚着浓稠黑雾,其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人影。
“来了。”姜璃抽出短刃,火焰在刃尖跳跃,“它们不愿放手。”
话音刚落,沙地中骤然钻出上千具骸骨,空洞的眼窝燃着金焰,手中握着锈蚀兵刃,嘶吼着扑来。这不是普通的夜魇傀儡,而是真正融合了战魂与冥气的存在,每一具都拥有生前武技与不死之躯。
楚昭南冷笑一声,双臂张开,黑雾自体内喷涌而出,在身后凝聚成九道虚影??九世之魂再度显现。将军持剑斩出百丈剑罡,祭司焚香召来雷火天罚,侠客断臂仍掷出飞镖贯穿三颅,诗人盲眼吟唱间令敌自焚……
九种力量交织成网,瞬间清空周遭百丈。
但更多的骸骨从四面八方涌出,仿佛整个戈壁都是他们的坟场。姜璃挥刃结阵,九枚玉符虚影环绕周身,每一次斩击都引动远古战场共鸣,逼退大片敌人。然而她脸色渐白,嘴角渗出血丝??强行催动夜枢令本源,已开始反噬她的生命。
“别硬撑。”楚昭南闪身至她身旁,一手揽住她腰肢,一手擎起权杖虚影,“这一战,该由我来终结。”
他猛然跪地,掌心重重按在沙土之上。
“以始源之血,唤九世英灵??**归位!**”
刹那间,天地失声。
九道虚影齐齐仰天长啸,化作九道黑光注入他的身躯。楚昭南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骨骼发出噼啪重组之声。他的双眼彻底转为漆黑,唯有一点金芒不灭,如同深渊尽头唯一的星光。
当他再次抬头时,声音已不再是单一回响,而是九重叠音齐鸣:“吾乃守夜之主,承万死而不悔者。尔等既曾为国捐躯,何故堕入邪道?今日,我赐你们最后一次选择??战,或安息!”
青铜鼎剧烈震颤,鼎口黑雾翻腾,终于从中走出一道高大身影。他披着残破银甲,头戴羽冠,面容依稀可见姜璃父亲的模样,可双目却泛着病态金光,胸口插着半截断裂长枪,正是当年战死之伤。
“璃儿……”那身影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快走……我撑不住了……”
姜璃浑身剧震,泪水夺眶而出:“爹……你还记得我?”
“记得……可我也记得那晚的背叛。”姜父猛然抬头,眼中金光暴涨,“皇帝骗我们!他说归墟将熄,只需再战一夜……可那一夜,持续了二十年!我们耗尽魂魄,换来的却是遗忘与腐朽!凭什么还要我们继续守护这个抛弃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