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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二十七章 神谕（第3页）

王印浑身剧颤，眼中黑雾翻涌，可那抹属于人类的神色，竟一点点浮现出来。

“云……昭？”

“够了。”陈九喘息着说，“我们都累了。让她走，你也该放下了。”

王印低头看着胸口的双色魇币，忽然伸手，一把将其捏碎。

咔嚓??

黑白两色碎片洒落，如同星辰陨灭。

“你说得对。”他苦笑，“我早就不是那个人了……可至少，在最后这一刻，我想试试变回去。”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开始消散，化作点点微光，融入心核核心。

紧接着，整个巨塔发出悲鸣般的嗡响，铜镜彻底碎裂，露出其后一片虚无深渊。而在那深渊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光球??那是由亿万痛苦凝聚而成的意志集合体，是旧魇墟的终极中枢，也是所有命契的源头。

**“你赢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声音响起，不再冷漠，反而带着疲惫与释然，**“我们……也累了。”**

陈九踉跄一步，几乎跪倒。

【警告！心核即将自毁！】长生镜急促警示，【建议立即撤离！】

但他没有动。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为什么要让人互相残杀，用命换命？”

**“因为我们诞生于恐惧。”**那声音低语，**“最初的世界太过混乱，强者肆意屠戮，弱者毫无尊严。于是有人祈求秩序，有人渴望长生，有人愿以寿命换取力量……我们不过是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可代价太大了。”

**“所有的秩序，都有代价。”**光球微微闪烁，**“就像光明必有阴影。你们想要自由，就必须承担混乱的风险；你们想要平等，就不得不放弃某些天赋的特权。我们不是恶魔，我们只是……被需要的存在。”**

陈九沉默。

良久，他开口：“如果我说，我想建立一个新的体系，不靠吞噬他人，也能让人变强……你能接受吗？”

光球久久未答。

终于，它轻轻震动了一下。

**“可以。但你要记住??人心若贪，再好的制度也会腐朽；人心若善，哪怕最原始的部落也能共存。真正的钥匙，不在我们这里。”**

**“在你们自己手中。”**

话音落下，光球缓缓闭合，化作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落入陈九掌心。它温润如玉，内里似有星河流转。

【检测到‘源契之心’脱离主体。】长生镜震惊，【这是命契系统的原始核心，理论上不可分离……除非……系统自愿放弃主宰权。】

陈九握紧那颗种子，感受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旧时代正式终结。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当他转身走向光门时，身后传来最后一声低语：

**“守钥人第七代，愿你这一次，走得更远。”**

光门关闭，巨塔轰然倒塌，青铜残骸埋入冰雪，唯有塔顶铜镜碎片散落四方，映照出十七双眼睛??他们仍跪在雪中，等待他们的领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