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着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纸,只是比寻常的A4纸略窄一些,泛黄的纸面上似乎写了几行字,却透出一股古老威压。
是中元名箓!
交州牧竟然将那页纸往空中一扔,纸页在空中无风自动,刹那间金光大作,金光凝成无数符文锁链,自虚空中缠绕而下,直锁万穗命格。
万穗骇然。
这中元名箓竟然还能当武器用吗?
她想要躲闪,但那页纸在扔出来的时候,就锁定她了,她像是被某种难以言说的、玄之又玄的恐怖力量捕捉到,符文锁链迅速缠住了她的身体,勒入肌骨,每一道符文都如烙铁般灼烧着她的神魂。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形骤然凝滞,仿佛天地间所有灵气都被那符文锁链禁锢。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浩瀚的宇宙之中,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横亘在黑暗苍穹之中的星河,无数星辰在名箓之上流转,仿佛自有灵性,勾连着冥冥中不可违逆的天命轨迹。
每一道符文皆如星辰坠落,烙印在她的命格之上,禁锢其神魂,封镇其道基。
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星河间浮现,笔画被一根根寸寸斩断。
命格如帛裂,鲜血自万穗七窍中缓缓溢出,她的身形在金光锁链中寸寸龟裂,仿佛琉璃铸就的雕像正被无形巨力碾磨成尘。
她听到了交州牧狂傲的大笑:“什么荆州牧、什么枝江乡侯,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中元名箓可是仙宝,是世界本源所凝聚而成的至高法则的具现,就算你贵为阴司三公,也要在它的力量下粉身碎骨,命格破碎,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哈哈!”
万穗气得不行,只可惜她无法回应他,不然她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益州人的天分,用一口地道的益州方言骂他个狗血淋头。
只可惜她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
她现在很害怕。
非常害怕。
她怕的不是自己的死,怕的是掉马。
而且是最大的马甲。
她身上有两层马甲,第一层是荆州牧,那个掉了也就掉了,第二层要是掉了,麻烦就大了。
她的肉身不仅仅是容器,还是囚笼,囚禁本体的牢笼,她作为人的情感与执念,是天道禁锢她的枷锁。
而现在,牢笼没有了。
身体的湮灭让她的本体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