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哗然。
若说程阙重生的消息已经宛如天雷乍现,那么二人结为道侣的消息,便仿若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一时甚至没人敢开口,没人敢相信。
那个弟子说完,嘴角无声泛起一股笑意。
无论序沂用什么借口来反驳,他都早有后手,也有充分的证据来佐证。
只等对方上钩。
“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有人战战兢兢道,“霁寒真人不会……”
序沂低笑,坦然道,“你所言不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觉得,要么是自己在做梦,要么是序沂被夺舍了。
那个清高至上、男女不吃、向来不沾染红尘之事的霁寒真人,说那个走火入魔大逆不道的程阙是他的道侣?
还公开包庇?
等周遭都彻底安静下来,序沂这才缓声开口。
“当年之事,诸位所见不假。”他语气微顿,“只是背后的真相,却并非如诸位想象的那般。”
程阙在地室中缓慢向前走着,每一步迈在地上都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声音越来越近。
他走到一个拐角处,而那个声音也在此时达到了最大,转过这个拐角,一切谜团都会揭露得淋漓尽致。
程阙并不是一个做事缩手缩脚的人,他抬步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片阴暗潮湿,充斥着血腥气的密闭牢笼,若是程阙没记错,正是他梦里看见季昇的那处。
一个男人背对自己站在密室中间,他浑身沾着浓稠的鲜血,垂下来的右手已经枯槁发黑,他的骨间穿着一条沉重的铁链。而他现在,正在用他那只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左手,缓缓将那条铁链拔出来。
程阙被这个场景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大概就是铁链和白骨碾磨擦过的声音,而那阵沉重的闷响,大概是那人将铁链砸断的声音。
似是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那人僵硬地将身体一寸寸转过来,将狰狞的每一分都展现在程阙身前。
那人长着与季昇一模一样的脸,但言行举止却与对方毫不相似。他神色狰狞,表情疯狂,似乎除了那张脸,与曾经的季昇再无任何相同之处。
程阙心底缓缓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季昇?”他试探性开口。
季昇盯了他好久,随后脸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是程阙啊。”
“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当时本想斩草除根,却可惜中途被打断了。”他狞笑道,“不过这回好了,你既然主动来到我面前……”
话语未尽,整个人便朝前扑了过来,只是身上并无武器,那副身体又受伤过于严重,竟彻底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