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真人是为了救我们才身陷此处的,我们不能坐以旁观!”一个岐山弟子喊道,随后不仅是众岐山弟子,随邓琰来的众人也纷纷不愿躲避,主动想与序沂一同对抗邓琰。
“修真界向来是披着伪善温润的外壳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才是始终的真理。”邓琰嗤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便一个一个上,我邓琰来者不惧。”
说罢,黑色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山顶枯黑的丛林中。
“莫慌。”序沂安抚道,“他寄身在向言身上神魂不稳,再加上在岐山放了一把大火。”
他语气微顿,“他如今灵力极度虚弱,定逃不出岐山。只是缓兵之计稍作恢复罢了。”
一听“放了一把大火”,所有人的怒火瞬间飙到了巅峰,一个鬼修一把火伤了修仙界一个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传出去都是奇耻大辱。
他们每个人都想将邓琰剥皮抽筋,但却顾虑着那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趁着那群人喧嚣吵闹,序沂越过人群,走到程阙身边。
程阙如今看上去状态并不好,整个人面色发白,甚至唇角都在微微颤抖着。
刚刚他并没有注意到邓琰说了些什么,相反,他的意识中一直在组建有关那人的零星记忆。
沙哑尖锐的嗓音、如出一辙的偏执眼神、手指尖蔓延出的灰黑色的灵力……
他的脑海内乱成一团。
“还好吗?”序沂看他如此有些紧张,用灵力在他身体内走过一圈确定没受伤,这才放松些许。
“我没事。”程阙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体内仿佛有两种力量在窜动,令他剎那间无法呼吸,“但我感觉不太好。”
“你先坐下,我为你调顺经脉。”
两人像重复过很多次那般一前一后坐下,序沂的指尖轻缓隔着布料,划过程阙背后的每一寸角落。冰凉而舒适的灵力缓慢克制地流入经脉,宛如细流般在丹田处交汇。
程阙忽然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是无论什么情况,什么立场,都有一个人无所顾忌地护在他身前;无论什么境地,什么危险,都有一个人坚定握住他冰凉的手,告诉他没事。
纵使这一切的代价可能是那人坚守数十年的正道名誉,纵使讲出真相的后果是与天下人为敌。
程阙并非是一个内心脆弱的人,并非一个需要保护,需要安全感的人。相反,两世经历这许多后,他的心性比大多数人都要平和坚定许多。
一个连死都见过的人,并不会再惧怕任何事情。
然而序沂依旧给他一种特别的情绪。
即使他不需要,那人也会愿意给;即使他不渴求,那人也会站在原地,只要他一回头,便能看见那谪白似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