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昇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不如直接将他在藏经阁关起来一个月。
“你早上犯过的戒律不知这一条,今后若有再犯,便不只是抄戒律这般简单。”
季昇已经脑海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后面对方说了什么。
从那以后,七门戒律中便多了一条山路上禁用法术。对外言称是山路陡峭危险,用法术对初阶弟子有生命之虞,掌门觉得在理,便赞同通过了。
却没有一人知道,更改戒律的原因只是一个腿脚不便的少年。
此后山路再无御剑飞行的人经过,所有弟子只能用双腿一步步向上爬,无论灵力高下,一视同仁。
此后每年的授剑并不需那人独自天未亮便从榻上爬起来,孤自一人一遍遍走过那条漫长又冰寒的山路。
本以为的日久生情,原来在相识的前几面,便一眼惊鸿瞥入心底,艳绝深种。
序沂回到山顶上,本是不过小半个时辰,小程阙却仿佛倦得狠了,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熟。
眉眼安静地垂着,四周风雪倏止。
序沂坐在高高的授剑台上,只能垂眼看向众生,只能远远瞥过那人微风勾起的发丝。
最终,却是在心底重复过了那人的名字。
——程阙。
作者有话要说:
序沂:想不到吧,我是这样的师尊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迩遐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空旷寂静的山顶上,序沂站在小程阙身边很久,而程阙就站在他们身后看了这一切很久。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钻进他整齐的领口中,万千墨丝在风中交缠杂乱,他却恍若未觉。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一个幻想,但授剑讲学与季昇挑衅一事却又是真真切切在记忆中存在的。
他的确在山顶睡熟了。
梦见七门落雪,满树梅开,鹅毛般的雪絮从空中飘然而落,梦见那人白衣如月色般皎洁。
万籁俱寂。
联想到另一段记忆中,季昇在静室下地牢中的场景,他仿佛顿悟一般,忽然想到一个线索可以将一切都联系起来。
他的身体都在不自觉微抖着,脑海中却萦绕不去一个问题。
——序沂对他,到底是如何的感情。
若是师徒之情,为何偏袒关照至此,为何破例允他房中点烛火,为何自己脑海中会有那些在静室中荒诞燥热的记忆。
但若是喜欢……
在他心里,喜欢应当是藏不住的,就像他总能在人潮拥挤中一眼锁定那席白衣的背影,总抑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常常往那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