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奸情败露?”
蒋淑宜点了点头。
也算说中她担忧的一部分。
“就为这个?”徐清樵再次出声询问。
话音里的疲倦叫蒋淑宜渐渐抬起头来,青年的俊脸近在咫尺,平日里没有什么神情,此刻却明晃晃的复杂。
失落有之,失望有之。
一向骄傲有所筹谋的自信青年,竟然也会深夜落寞。
是人就会累,一直的追逐更加累人。
毒蛇出动,不一定是为了害人,也有可能是救人。
徐清樵察觉到王万财的动机,转嫁宁国公,又做戏捉奸夫淫妇替她出头。
所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王万财灌醉府医,银翘“恰好”碰上阿牛,王万财一死,绢帕就被递到宁国公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及时……
为了隐秘,这背后的惊险和困难,恐怕只有他知道。
这般一声不吭的保护,让蒋淑宜涌上些许湿意,忙低头掩饰。
她侧过身,岔开话题,“你爹中了毒,你不担心?”
男人的手捏住蒋淑宜的下颌,温柔而有力地掰到他面前。他的视线落在蒋淑宜的面颊,浮起一抹怜惜,“他动的手?”
蒋淑宜没有回答。她不信凭他如今在这府里手眼通天的本事,会不知道这一耳光。
徐清樵取出一盒上好的药膏,指腹蘸取一点,意思不言而喻。
蒋淑宜往后仰避开,眼神往梳妆台上指去,“不愧是父子,都想到了一处。谢谢啊,我不需要。”
台面上,赫然放着宁国公派人送来的膏药。
徐清樵冷淡望了一眼,收回目光,探究地盯着蒋淑宜:“可你也没用他的。”
蒋淑宜被拆穿,一时无言。
徐清樵轻轻一笑,“姨娘,过来。”
他的手指轻柔地点在蒋淑宜的面颊,像羽毛,又像蚂蚁,冰冰凉凉,又痛又痒。
“徐馨月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一边涂抹,一边承诺。
听他无奈的语气,徐馨月应该是在他计划之外。
冤家,这一对兄妹都是她的冤家。
她冷道:“她关我什么事?”
徐清樵也不跟她争辩,这些口舌之争在朝堂上已经领会够多,争赢争输都不敌圣心。
同理,他要的是她的心,其他的都不是他的目的。
这次之所以放过宁国公,是还他一条命。
自此以后,虽为他父,他不欠他。
至于动她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烛光打在女子沐浴过后的伤红面庞,俨然是只收起尖牙的可怜小猫,他脑海里浮过宁国公自扇巴掌的画面,心中烦闷陡生。
即便蒋淑宜红杏出墙,沈鞅仍想着维护。
这样的心意,他怎么可能让蒋淑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