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里,孩子们学会的第一首歌不再是儿歌,而是一段口诀:
>“折只小船,写上名字,午夜放下,就能说话。”
老师不解释,只微笑。因为总有某个孩子,在唱完后突然抬头问:“老师,我昨晚梦见奶奶了,她说她冷,我能不能把我的围巾烧给她?”
医院临终关怀室,一位老人在弥留之际,紧紧攥着一只纸船。护工轻声问要不要念点什么,老人摇头,只说:“等我走了,帮我把它放进最近的河里。”
三天后,护工在河边执行遗愿,船刚离手,水面竟浮现出一行字:
>“谢谢你陪我到最后。”
护工当场落泪。她从未告诉任何人,那只船,是她偷偷替老人折的,因为她不忍看他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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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又至。
林秀云坐在院中,面前仍是两碗糖水。她老了,背驼了,眼神也不再清明,但她折纸的手依旧稳当。第一百零九只纸船静静躺在陶罐中,比以往任何一只都精致??船头雕着一朵桂花,船尾系着一根红绳。
子时钟响,她闭眼,轻语:“小禾,妈妈这次不走了。”
风起,纸船升空,化作光点,汇入银河。而在那遥远的维度,小女孩再次抬头,看着漫天灯火般的船只,轻轻拉住身边军装男子的手:“哥哥,这次来的人更多了。”
程岩望着那一片璀璨,低声道:“因为他们终于明白,告别不是终点,记住才是。”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那是当年守门人身份的象征。他轻轻一捏,徽章碎成光尘,随风散去。
“规则已经变了。”他说,“从今往后,不再有守门人,只有送船人。”
阿禾的身影悄然浮现,站在他们之间,笑容宁静:“每一艘船,都是一个‘我来了’的承诺。只要人间还有爱,门就永远不会关闭。”
她望向宇宙深处,轻声宣布:
>【第八号补偿协议启动】
>允许:双向情感共振
>条件:双方皆存执念,且至少一人完成纸船仪式
>限制:仅限梦境交汇,不可逆改现实
话音落下,亿万光年之外,一颗熄灭已久的恒星,悄然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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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球某个角落,一个婴儿在午夜啼哭不止。母亲抱着她轻哄,无意间哼起一首陌生的童谣:
>“蓝衣服,小脚丫,妈妈煮了桂花茶。
>井边星星落下来,载我回家。”
她从未学过这首歌,可旋律自然流淌,仿佛前世熟记。婴儿渐渐止住哭泣,嘴角扬起,像是听见了最熟悉的召唤。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叶面上,竟有一道细小折痕,形如纸船。
门从未真正关闭。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倾听。
而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拾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