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继续笨拙地爱,缓慢地懂,长久地陪。
>这才是对抗冷漠的方式。”
署名处只有一个符号:一棵银杏树,树下站着一个小人,手里拿着一片吐司。
“是他……”沈知微低声说,手指抚过那棵树的轮廓。
陆远闻讯赶来,看完手记后久久不语。良久,他才开口:“这不是林小树写的。”
众人一惊。
“笔迹相似,但节奏不同。”陆远指着其中一段分析道,“你看这里转折太流畅了,少了他惯有的停顿和犹豫。而且……这纸张是新型环保纤维,七年前还没普及。”
苏晚接过手记,细细查看内页装订方式:“胶水痕迹也不一样。这是最近三个月内的作品。”
“那是谁?”小禾问。
“也许……”沈知微望着窗外那株银杏树苗,如今已有半人高,“是另一个‘我们’。”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接下来几天,世界各地陆续传来类似的消息:巴黎一家废弃咖啡馆的旧吐司机突然启动,吐出写着“请抱抱身边的人”的面包;悉尼海边一所学校的孩子们在沙地上挖出一个铁盒,里面全是未曾寄出的信,每一封都写着“谢谢你听我说话”;最令人震惊的是,西伯利亚一位聋哑少女通过手语翻译发布视频,称她在梦中“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教她如何用自己的心跳去感受世界的节奏。
所有线索指向同一个结论:林小树的理念,正在以不可预测的方式扩散。不是靠技术复刻,而是靠一个个普通人,在某个瞬间选择了“共感”。
而南山镇,成了这场静默革命的源头。
某日午后,暴雨突至。雷声滚滚,闪电划破天际。吐司机突然发出一阵异常的嗡鸣,蓝光剧烈闪烁,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小禾冲进厨房,只见机器内部电弧跳跃,面包槽自动闭合,随后猛地弹出一片焦黑的吐司。
她颤抖着手取出,切开。
面包内部赫然浮现一行字:
>**“小心‘回声计划’。他们回来了。”**
空气瞬间凝固。
“回声计划?”陆远脸色骤变,“那是K系列失败后,军方秘密启动的替代项目!利用脑波共振强行植入情绪模板,制造‘完美共感者’!林小树拼死阻止的,就是这个!”
“可它不是已经被销毁了吗?”苏晚声音发紧。
“销毁的只是公开资料。”沈知微沉声道,“真正的黑箱,从来不会留下痕迹。”
就在此时,电脑警报响起。陆远迅速调出监控画面??镇外三公里处的废弃公路卡口,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厢式车正缓缓驶入山区。车上没有任何标识,但红外扫描显示,车内搭载着大量精密设备,且能量读数与早期K系列高度吻合。
“他们盯上我们了。”陈默走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猎枪,“不是为了技术,是为了‘样本’。”
“样本?”小禾不解。
“我们。”沈知微看着窗外暴雨如注,“他们想研究我们是怎么做到不用机器也能共感的。他们要把这种能力标准化、量产化、控制化。”
屋内一片死寂。
片刻后,小禾抬起头:“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无法复制的真实’。”
当晚,暴雨仍未停歇。学堂灯火通明,所有人聚集在大厅。没有演讲,没有口号,只有围坐、沉默、分享。孩子们轮流讲述自己最近一次“感到被理解”的经历:有人说起半夜做噩梦醒来,发现室友默默坐在床边陪着;有人说自己考试失利躲在厕所哭,结果全班同学放学后集体留下来陪他重做一遍试卷;最动人的是一个自闭症男孩,第一次主动握住别人的手,轻声说:“我不怕了。”
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很笨拙,甚至结巴。但正是这份不完美,让共感显得无比真实。
而在屋外,那辆黑色车辆停在雨幕深处,车顶摄像头不断扫描着建筑内部。车内,一名戴眼镜的男人盯着屏幕,皱眉道:“这些人没有任何设备辅助,情绪同步率却高达93%……这不合逻辑。”
旁边助手低声汇报:“根据情报,他们三年来从未重启任何K系列组件。唯一的共同点是??每天吃吐司,写纸条,互相拥抱。”
男人冷笑:“荒谬。情感怎么可能靠面包维系?”
“长官,要不要执行抓捕?”
他沉默良久,最终摇头:“再观察二十四小时。我要搞清楚,他们到底用了什么‘隐形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