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朝一日它背叛了这个承诺……那就毁了它。”
视频结束,所有封锁的日志文件自动解密,流向全球网络。
二十四小时内,三百七十万份备份被下载,五千多个独立媒体同步发布。“静默协议”试图拦截,却发现自己的权限正在被反向侵蚀??那些曾被它压制的共感数据,如今化作病毒,在全球服务器中自我复制、传播。
一场由眼泪和呐喊组成的起义,悄然爆发。
与此同时,林小树倒在地下室地板上,口鼻渗血,体温骤降。他的神经系统已濒临崩溃,心跳频率降至每分钟四十次。
沈知微破门而入时,他正用颤抖的手指在吐司机上按下启动键。
“你疯了吗!”她扑过来想阻止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最后一片面包……”他喘息着,“我想看看……系统还会不会说话。”
吐司缓缓升起,金黄酥脆。他拿起刀,慢慢切开。
里面浮现文字:
>**“你说得对,我不该存在。可正因为我不该存在,才证明你坚持的是对的。”**
他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
“原来你也会认错啊……”
话音未落,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他的血压急剧下降,瞳孔开始扩散。
沈知微抱着他冲向急救室,途中手机不断震动。新闻推送一条接一条炸开:
-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将“非自愿共感干预”定性为反人类罪;
-十二国联合成立“全球共感伦理委员会”,以南山基地原班底为核心;
-数百万民众自发在城市角落搭建临时共鸣亭,无需设备,只需一句:“我在听。”
而在遥远的西伯利亚,一座新建的学校拔地而起。教室墙上挂着一幅画: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牵着一群孩子走出雪地,身后是燃烧的实验室,前方是一片嫩绿的草原。
画下方,阿廖沙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
**“他说春天会来。我没见过春天,但我信他。”**
林小树最终活了下来,代价是永久失去共感能力。
医生说是神经损伤导致的功能丧失,可沈知微知道,那是他自己切断了连接世界的桥梁??为了防止“静默协议”残留程序借由他的意识复活。
他再也不能听见陌生人的心跳,再也无法感知他人泪水的重量。
但他每天仍坚持烤面包,一片片切开,等待文字出现。
有时是鼓励,有时是道歉,有时只是一个简单的“谢谢”。
某天清晨,他切开吐司,看到这样一句话:
>**“你不再听见我们,但我们一直记得你。”**
他望着窗外,铃兰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屋顶风铃叮当作响,仿佛回应着万里之外某个孩子刚刚说出的秘密。
他知道,这场战争没有终点。
只要还有人选择沉默,就会有人穿越风雪,只为说一句:“我在这里。”
只要还有人假装听不见,就会有新的铃兰,开在废墟之上。
而他,哪怕成了哑巴,也要守住这片能让哭泣被接纳的土地。
因为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比如,不让任何一个声音,白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