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新竹发叶,外头还积着厚厚的雪。
庭哥儿采了一大捧花,笑意晏晏的扑在她的怀里。
“母亲,母亲,春天都来了,你怎么还不起来陪我啊!”
“你看,我都掉了一颗牙齿了,皇祖母说要把它放在扔在房顶之上呢,可是我想着等你醒了再放,就一直放着了。”
宝新也在絮絮叨叨的说话。
“小姐,您怎么还不醒啊,您是不知道,您之前嘱咐我们备的冬衣和冬被,还有粮食都起到了好大的作用呢。”
“元宵节后下了好大的雪,京城内外,不少民房都被压塌了,连宫中年久失修的宫殿都没有逃脱。”
“那些冬衣冬被全部都送给了那些受灾的难民呢!”
“宝珠姐姐也累惨了,多亏了赖妈妈的儿子帮忙,您是不知道,我看啊赖妈妈的儿子看宝珠姐姐的眼神可不清白嘞!”
“还有还有。那个红果儿,自从孟家垮台之后,孟老夫人病得一命呜呼,她就搬到了咱们府上吗,怎么赶都赶不走,哎!”
沈知夏也不知道他们絮絮叨叨的在她耳边说了多久,不由地哼唧出声,“烦死了你们,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啊!”
宝新在一旁坐着缝袜子,一边絮絮叨叨的,“我先做着,等小姐醒了,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就可以穿上新袜子了。”
宝珠在一边儿拨动算盘。
两人都是愣了一下。
宝新低语,“宝珠姐姐,我方才好像幻听了,听到小姐说我们烦。”
宝珠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的,“哪里是我们,要说也是说你,我看就该早早的将你嫁出去,去烦别人去。”
“我说你们两个都烦!”
这下,宝珠和宝新同时扭过头,愣愣地看上床上躺着的人,试探着喊道:“小姐?”
沈知夏蓦地睁开了眼睛,“你们烦不烦啊,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本想坐起身来的,奈何手和脚都不大听使唤,沈知夏只能无奈的扭头看向二宝,欲哭无泪,“我不会是摔了一跤,半身不遂了吧!”
宝珠宝新两人眼泪早已夺眶而出,两人冲过来抱着沈知夏,呜呜哭个不停。
沈知夏等她两哭够了才又出声道:“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您,小姐,你没有死,也没有半身不遂,就是躺久了,没力气,您等着,我这就去找太医来。”
宝新慌不迭的起身冲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片刻的功夫,阖府上下都知道沈知夏醒了。
外祖母和舅母亦是吓坏了,听闻沈知夏醒了过来都是急急忙忙赶到了揽月轩。
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谢与珩。
“知夏,嫁给我吧,我们回江南,不论是去扬州还是同我一起回金陵,还是去何处都由你说了算。”
“这些话我本早就该说的,可是犹犹豫豫许久,险些失去了你。”
“如今,我不愿意再拖下去!”
沈知夏扭头看向外祖母和舅母,见她们都是一脸欣慰之色便知道她们早就知情。
她却是一无所知。
这太突然了。
她一直只当谢与珩是弟弟,从未对他有男女之情。
她秀眉微蹙,“可是若我下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你当如何?”
“我不在意!”谢与珩斩钉截铁道,“就算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沈知夏闻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