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辨认左右手,不认识楼牌号。生活环境差,饮食恶劣,酗酒导致身体也虚弱……
安命回头看向相吉。
相吉又怕安命生气,所以小声地补充:“我明白啦,她们可能不喜欢喝酒。啊,小动物也喝不了酒呢……”
安命曾经碰到过许多人,富人、贵人,其中许许多多人都会指责穷人。
说穷人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不努力,忽略社会、教育、国家……一切因素。
同时也会心安理得把自己的成功归功在自身努力,并继续压榨工人,最后反过来指责工人因为懒惰贫穷……
这种人安命见多了。
但相吉不是。
她不自私,也善于共情别人,长相都能称得上是柔和无害,现在也只是轻巧的,腼腆的,和安命分享着。
她没有说外头的人愚蠢、脏臭、恶心,就像是实打实认为外头的人是可爱的动物,认为彼此不是同一物种。
“您生气了吗?”相吉不安地问:“……因为我哪里做错了吗?”
“……没什么,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安命问。
“快两个月?”相吉想了想:“不过,我一直在谢密那里待着呢。”
快两个月。
算算时间,安命从这颗星球离开,也就这个时间。
“我明白了。”安命说。
安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两个月,不长不短,短的相吉也理解不了荒星。
就像是,安命询问相吉为什么来这里时,她用的词是旅居。
旅居和永久居住并不一样,就像是溺水和水里憋气也不同。
安命这么想了之后,又觉得,两个月的时间,她离开荒星,好像也没有理解荒星之外的联邦。
直到一声尖叫打断了安命的思维。
嘈杂的人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咒骂声,还有口哨声。低沉、充满恐惧、精疲力竭。
安命对此还是挺熟悉的,似乎在要债。
但没多久,声音不见了。
安命看向窗外。
……债主直接掐住脖子。
被掐的人一点声音都冒不出,只是脸色涨的通红。
“武器。”安命对相吉说。
相吉把带下的武器递给她。
安命打开本身就不牢固的窗户,开了一枪。
嘭——
斗殴硬生生止住了。
“差不多就行了。”安命对着窗外说。
对有武器的人,这帮人还保留着敬畏,至少安命虽然声音不大,但一看到武器,就哄得散去了。
安命现在也不清楚,打架的原因,可能是要债,也可能不是,她现在只能看到被掐脖子的人在地上喘息。
安命忽然很不可思议。
在原主记忆中的斗殴中,居然没有闹出什么人命。
那个时候好像都比现在有秩序。
安命意识到。
谢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