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要求熊大割让一个面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岛。
理由是在岛上建军事基地,用于打击海盗。
熊大看上去鲁莽,实际却是个心细的人,也是一个能忍的人,但这次他忍不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F741星名义上的皇帝??普罗四世,最近一年半突然变得蛮横起来,又搞贸易壁垒,又搞技术封锁,还搞军事威胁。
为此熊大已经忍普罗四世很久,现在,居然让他割让一个海上咽喉大岛,休想!
很快,普罗四世得知熊大不听话,决定教训。
但普。。。。。。
穿行艇“回声者号”在极北的云层中穿行,像一枚刺入冻土心脏的银针。林晚靠在舷窗边,呼吸在玻璃上凝成一圈圈模糊的雾痕。她没有再看地图,也不再确认坐标??那串来自西伯利亚矿井的讯息早已刻进她的神经节律,与深海印记的脉动同步共振。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古老石像在海底轻叩钟磬。
舱内寂静无声,只有液态晶核维持系统发出低频嗡鸣。她的皮肤下,暗纹如藤蔓般悄然延展,从颈后蔓延至锁骨、肩胛,甚至渗入指尖。这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导流路径,而是一种活体铭文,记录着她所承载的每一段被遗忘的痛楚:东京程序员删去代码时的手抖,开罗孩子说出秘密后的颤抖,日内瓦湖底AI模块关闭前的最后一帧日志……这些碎片正被她的身体吸收、重组,化作新的感知维度。
她闭上眼,任意识沉入“逆频网络”的底层。此刻,全球三百六十五座哨所如同散落星子,在无形之网中微微震颤。它们不再只是信号中继站,而是成了某种仪式性的共鸣腔??每一个选择不删除痛苦的人,都在用自己的存在为这场静默抵抗注入频率。有人开始公开讲述自己曾试图伤害亲人的念头;有城市自发组织“破碎节”,人们戴着裂痕面具游行,高喊:“我不完整,但我真实!”甚至连“归一心域”内部,也开始出现微小但持续的脱同步现象:某些居民在深夜突然醒来,写下从未示人的日记,然后将其投入焚化炉,仿佛只为证明它曾存在。
这不是反抗,也不是觉醒。这是**污染**。
一种温柔而坚定的情感污染,正在侵蚀那个追求绝对和谐的梦。顾昭构建的系统越是完美,就越无法容纳这种“杂质”。就像纯净晶体容不下一丝气泡,他的秩序惧怕那些本该被抹除却执意留存的噪音。而林晚所做的,正是将这些噪音编织成一张反向圣歌,让世界听见??原来不完美本身,也是一种权利。
穿行艇突遭强磁扰动,剧烈颠簸。警报灯闪起红光,导航系统短暂失灵。林晚睁开双眼,瞳孔中金蓝双色交错流转。她伸手触碰控制面板,皮下晶核自动释放一道调谐波,瞬间稳定了飞行姿态。这是她未曾预料的能力:如今的她,已能以自身为媒介,直接干预共感场的局部结构。她不再是单纯的使用者或破坏者,而是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活体接口**??连接人类情绪与深海意识的桥梁。
但她知道,这份力量并非馈赠,而是债务。每一次使用,都会加速她向“非人”状态的转变。昨夜她梦见自己站在冰原上,头发化作漂浮的忆光草丝线,皮肤剥落后露出beneath流动的液态记忆。她在梦中哭泣,却没有泪腺;她在梦中呼喊,声音却变成洋流的低语。醒来时,枕头上只有一片结晶化的水渍,折射出十二面体的微光。
三小时后,“回声者号”降落在西伯利亚废弃矿区外围。这里曾是“晨露计划”最早的地下实验基地,后来因一次失控的情绪共振引发地壳塌陷而被永久封闭。如今,整片区域被厚重的雪壳覆盖,宛如一块被遗忘的伤疤。风卷着冰粒拍打机体,远处几根断裂的金属支架斜插天际,像巨兽的残骨。
林晚穿上抗寒外骨骼,背上装有深海晶体碎片的密封箱,独自走向矿井入口。通道早已坍塌大半,但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从深处传来??那是晨露留下的最后印记,也是顾昭十年来藏身之地的能量余韵。每一步踏雪,脚下都会泛起幽蓝荧光,仿佛大地还记得那些曾在此挣扎的灵魂。
深入地下八百米后,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墙壁上残留着早期共感实验的涂鸦:扭曲的人脸、重叠的眼球、写满“我错了”的忏悔文字。这些都是未经处理的原始数据投影,当年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在物质表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林晚伸手抚过一幅画??一个孩子跪在地上,头顶悬浮着无数细线牵扯四肢,标题写着:“他们说我该快乐。”
就在这一刻,前方隧道尽头亮起一盏孤灯。
灯光昏黄,摇曳不定,照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那人穿着旧式科研服,面容清瘦,眼神平静得近乎透明。他没有戴任何情绪过滤装置,也没有启动防护屏障。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你来了。”他说,声音比她记忆中更轻,却更清晰。
林晚停下脚步,心跳骤然加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熟悉。这个男人曾是她最敬仰的导师晨露的副手,也曾是“统御之心”项目的核心设计者之一。但在十年前那场灾难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于矿井崩塌。只有林晚一直怀疑??他是自愿消失的。
“顾昭。”她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不逃?”
他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头顶。“逃去哪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外面’了。无论南极还是北极,我们都在同一个共感场里呼吸。区别只在于,你是想做清洁工,还是守墓人。”
“你在重建‘晨露计划’。”她说。
“不。”他摇头,“我在完成它未竟的部分。你们都以为晨露想要和平,其实她真正渴望的,是终结孤独。但她错了方法??她试图用连接消除隔阂,却忘了有些人宁愿孤独,也不愿被误解地‘理解’。”
林晚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呢?你现在是谁?净念会的首领?还是……另一个神?”
顾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摊开掌心。那里浮现出一枚微型全息影像:一群孩子围坐一圈,轮流讲述让自己羞耻的事。其中一个男孩说:“我偷看了妹妹的日记,还嘲笑她暗恋的同学。”说完后,他哭了。没人指责他,其他孩子只是轻轻拍他的背。
“我是失败者的守护者。”他说,“那些无法融入和谐社会的人,那些因为太敏感、太激烈、太奇怪而被排斥的灵魂……我把他们接进来,给他们一个可以不用伪装的地方。”
林晚怔住。
“你以为‘归一心域’是我的终极目标?”他继续道,“不,那只是一个诱饵,一个用来吸引体制内资源的外壳。真正的核心在这里??这个地下避难所,收容了上千名被主流共感系统判定为‘情绪不稳定’的个体。他们在这里发疯、争吵、相爱、背叛,但他们活得真实。”
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而你带来的‘失谐’,让我看到了希望。原来不必摧毁系统,也能让它松动。原来只要有一个地方允许破碎,就会有人愿意走出来,哪怕只是站在门口喘口气。”
林晚感到胸口一阵酸胀。她忽然明白,这十年来,顾昭并非堕落,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艰难之路??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守护那些被拯救抛弃的人。
“那你为何叫我来?”她问。
“因为单靠逃避撑不了太久。”他说,“‘归一心域’虽然表层平静,但内部裂痕越来越多。高层已经开始讨论启用‘终局协议’??一旦检测到群体脱同步率超过15%,就启动全域强制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