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总算有些力气起?身,清操见?他因久不沐阳光而苍白的脸,便令人用辇抬他到园中晒太阳。
清操瞧见?堂上“羁迷”的匾额,便问孝瓘:“是你让他们换的?”
孝瓘点了?点头。
“羁雌恋旧侣,迷鸟怀故林……我那日看到这?块匾,还觉得很合我的心境。你又为何要换成这?两个字呢?”
“你以为我已?不在,而我又找不到你,羁雌迷鸟,这?不挺配的?”孝瓘笑?笑?。
“那倒也有些道理……”
“还有一层意思。”孝瓘道,“枚乘《七发》说:‘龙门之桐,羁雌、迷鸟宿之,斫斩以为琴,乃天?下至悲也。’我看到落满灰尘的听风,心想这?天?下至悲之音,莫过于空有一张琴,却无人弹旧曲,遂让他们换上此匾。”
清操听他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眼?下重逢,这?匾也可换了?吧?”
“依你说,再改成什么呢?”
清操想了?想,“还是‘听风’二字吧。”
“一直不曾问,这?琴名取自什么地方?”
清操浅笑?,念起?建安七子之一刘桢的诗: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继而又道,“阿翁希望我如松听风,品格坚韧,所以赠我这?张听风琴。”
他们往前穿过竹径,忽见?先前遍布树坑的空地,新植了?许多栀子树。
洁白的同心花盛开在枝头,便如兰陵王府中的那些一样。
“原来?这?片空地是为了?种栀树的……”
清操话音未落,只?见?贾侍郎迎面而来?。
“贾护见?过殿下。”他朝孝瓘行了?礼。
孝瓘把?他请到书房落座。
“至尊惊闻大王远游,哀郁五内,又闻殿下复生,喜出望外。大王孤身入阵,曾立下汗马功劳,特命臣遴选二十名女子送至青州侍奉大王。至尊一片心意,大王务请领受,我也好尽快回去?复命。”
孝瓘看了?看清操,对贾护道:“至尊心意,臣怎敢不受?我已?请人代笔,写?好谢表,还望侍郎转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