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翠数着日历,给这帮人放了一个平安的除夕。大年初五,龚开疆在鸿钧酒楼为母亲办了一桌宴席,服务员推过来酒店赠送的寿桃,老太太乐的看不见眼睛,在孝子的搀扶下起身切蛋糕。
塑料刀卡在半途,偏了一下刃,老太太不乐了,孝子也不嘻嘻。
龚开疆的妻子看见蛋糕里有那么大的石子,张牙舞爪地要叫经理来给个说法,被他按下去。
石子外面又是一圈打印字条。
【还要报警吗?】
搞人心态,要张弛有度,把龚开疆搞得既不敢报警,也不敢找赵立冬撑腰,她才好进行下一步的约谈。
黄翠翠只有一双眼睛,专注盯紧龚开疆,就没办法盯着蒋天,更无法预判他在听到了黄翠翠可能还活着的风声后,直接调来了最趁手的杀人工具。
她占据监控死角的巷尾,抬头看着局长办公室的灯光彻夜长明,一时不察,脖子上忽然一凉,细细的钢丝迅速向后收紧,撤掉下盘的平衡,她顺着钢丝的方向摸去,尝试寻找突破的空隙,可惜为时已晚,钢丝截断呼吸通道,将生命收缴。
过山峰累的扶墙喘气,歇了一阵,才蹲在地上搜身。
“老板,”他起身往暗巷外走,“就是黄翠翠,真是不好搞……这回确实断气了——把徐雷一起干掉吧,顺手的事——行,知道了。”
他扭头观察了一下巷子外偶尔经过的车辆和行人,放弃了把尸体抗出去的念头,刚才轻装上阵,将垃圾推车放在巷外,现在大功告成,还是把车拉进来搬尸更加靠谱。
过山峰走了出去,过山峰走了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泥地面,精神恍惚。
人呢?!!!
什么素质啊?杀了人转身就走,不能帮忙处理一下尸体吗?
黄翠翠蹲在旁边等了十几秒,也没见凶手回来收尾,只能自己扛起自己,放在摩托车后座上,取得了物理学和语文学双领域上的新突破——自抱自骑。
老纺织二厂与旧厂街隔了一个半城区,厂后有一片老式职工楼,大半人口迁出,剩下的几乎全是二房东,租房不要身份证,旁边还有一个铺过砖的小天台。
位置偏僻,是黄翠翠目前的落脚地,笨重的大衣柜立在墙边,目前用来收纳她上一周目脱下的尸体。
她通知徐雷立刻离开京海避难,对面半夜被吵醒,迷茫应声:“啊?啊?”
黄翠翠挂断,给保镖阿鹰打电话:“带人快走!实在不行躲市局去!”
把徐雷塞进车里需要分三步,过山峰一个健全人,杀上门只需要一步到位。
他目前暂住在康复医院对面的电梯公寓内,最近奔波较多,住在这便于理疗,也就注定要放弃一点铜墙铁壁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