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黄小姐问的是他。”秦处长表演官样微笑,“李宏伟先生大脑受损,目前扔在昏迷,如果能够醒来,恐怕语言中枢和行动……”
“谁问他了?”黄翠翠双手置于腿上,袖口对向朝内,“谁向纪委投的举报材料,你们没查到吗?”
秦瑾嗫嚅两秒,不知道在酝酿什么措辞,最后在黄翠翠的直视下破罐子破摔:“谭思言,他是个聪明人,第一次举报没有成功,应该晾一晾自己那身无用的热血。”
“赵立冬派人去教训过他了?”
“不知道,我病着呢。”
“我靠……”黄翠翠被这句有些荒诞的话逗笑了,“秦处长,您这就有点耍赖了。”
秦瑾诚恳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越权去做其他活。”
“既然秦处对自己的定位如此明确,那就更应该知道,凡事应当留条后路。”
“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那要看你对谁宣誓忠诚了。”
“我没有宣过誓。”
“你没有对国旗宣过誓吗?”
“你不是劝我转投孟书记的?”经过迅速的思考,秦瑾恍然,却又更加迷惑了,“你来为谭思言说项,要我保他?为什么?我疯了?”
“唉,找你打听事儿,你说没线索;求你帮个忙,你说办不到。”黄翠翠倍感失望,“我现在谁都指望不上。”
秦瑾往后缩了缩身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立冬用陈金默的案子做把柄,我手里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这不公平。”
“你手里难道没有关于他的材料?”
“都没有活人命价贵重。”
秦瑾在警惕中带着崩溃:“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全是警察,盯得很紧。”黄翠翠将匕首从右手渡到左手,“赵立冬在政法系统熟人多,或许在调兵遣将时会做一些特别的叮嘱。老默陷在他手里生死不明,我不能不管。”
在黄翠翠迅猛扑来的身影在瞳孔中放大之前,在听到子弹爆破空气凌风刺来之前,秦瑾听见她说道:“我还是想赌一次。”
张小庆这个四处躲藏的在逃犯在获取信息上处于劣势地位,平常连人都不敢见,更不敢往市里走打听事儿。
他的情报来源都是底层百姓口口相传,再经过几番演绎,经由京海的风送到耳畔。现在海面上查的严,好像是有几桩大案子,水路不好走了。
张小庆心知肚明,这几个案子里也有自己的一份儿。一个惯于逞凶斗狠者遭逢末路,惶急暴躁中仍然难以克服骨血里的莽撞,总想着拼一把,成则下半辈子躺赢,败则下半辈子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