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她也不会知道。我哥可是把你当兄弟,她却不把我当朋友,背信弃义的疯婆娘,瑶瑶跟着她都得被带坏了。”
陈金默听着耳边毒气四溢的嘀咕声,心中并未翻起燥怒的波澜,毕竟翠翠在家里也经常骂高启盛,这俩人互相人身攻击,他习惯了。
但是有人不习惯。
那个人会为这些恶毒的咒骂而义愤填膺,直接从座位上挺起来,上半身越过中排座椅,伸出两条胳膊扒拉副驾驶的靠背。
“你……你胡说八道,她可好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高启盛汗毛炸起,鳞片开开合合,丝滑地往车边挤,准备随时跳车逃生。
陈金默心头一跳,立刻侧打方向,靠边急剎,扭头一瞧,发现那个和高启盛扑腾在一起的身影分外眼熟。
“李青!你怎么躲在车里?!”
“老板让我看着你,”李青停下动作,老实憨厚地盯着他,有点怨念,“你不听她的话!”
孟钰后悔没有听贺小燕的话。
电工胶带封嘴,粘涩发苦的口水挂在唇腔内,她仰起酸痛的脖子,只看到一点从地下室门盖处透过的一点光影。
地下室层高两米,门下拉了一条铁质扶手爬梯,凭借着从门缝出反射的一点光,吊着她心里微豆般的希冀。
微弱的希望甚至比绝望更加折磨人的意志,黑暗的静谧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逼得人几近崩溃,恐惧催促着孟钰去靠近扶手上的光点,铁链的束缚却不断地提醒她,那是多么遥不可及。
门边光丝陡然加宽,一片耀眼刺目的手电灯光突然投射下来,孟钰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来人。
“咋啦?”来人手里提着麻绳,看上去像是下来遛弯儿的,“你想说话啊?”
急迫的嗓音被堵在胶带下,只剩尖利的悲嘶。
“那倒是用不着。”钟阿四从扶梯口拐过来,戴上劳保手套,开始捋绳,“没这个功夫听你说话。”
孟钰怔了一下,瞠目惊惧,拼命的摇头,但钟阿四还是不当回事,没有半点怜悯,也没有给人说遗言的□□美好品德。
他将绳结往孟钰的脖子上比划:“我动手快,你稍微忍一下,马上就好——”
孟钰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粗糙痛感,肌肤上的痛感慢慢收紧,紧到皮肉麻木,只剩窒息的死亡气息在脑海中漫游。双肺急剧挣扎着,努力多为她汲取一些氧气供给大脑。
孟钰有些缺氧,以至于她无法判断,那个纵跃而下的敏捷影子,是濒死的幻觉,还是突降的现实。